姬无道静静的看着那个遍体鳞伤的黝黑青年颤巍巍的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一旁的血红色长枪感应似的旋即钻到了黝黑青年的掌心间。黝黑青年握住长枪,另一只手死死撑着地面,身子缓缓抬起,保持着半跪着的状态,散乱的黑发耷拉在两侧,发丝混浊着血渍而凝固成一团,有些难看。
原本长相普通的青年此时这副模样更是显得可怖,然而众人却从青年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独特的魅力。
“你已经输了。”姬无道再次出人意料的开口道,一双眸子看不到喜怒伤悲。
“呵呵。”花冼咧起嘴,血污沾满了他的齿间,“我不知道认输是什么东西。”
“何况,我若是认输一次,也就活不到今天了。”他认真道,只是血污遮住了他的眸子,反而看不出他的神情。
姬无道没有继续开口,平静的看着黝黑青年使尽全身力气才站起身,然后握住逐渐黯淡的血红色长枪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甚至黝黑青年每走两步都要踉跄一下。
众人寂静无声,就这么看着那个黝黑青年迈出一步又一步,就这么听着他愈渐愈慢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黝黑青年终于走到了离白衣少女还有一丈的位置停了下来,缓缓提起已经彻底黯淡的红色长枪朝少女刺去,而白衣少女看着速度极慢的长枪却没有丝毫举动与反应,因为她知道,黝黑青年的这一枪刺不到自己的身体。
而事实也正如白衣少女所料,花冼苦笑的持着红色长枪,而枪尖停在离少女胸前的三寸处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他知道,这是少女释放的真气阻止了自己长枪的突进,而他最后一丝气力也就这样耗尽了。
“真想看看你和梦无双的对决。”黝黑青年低语道,随后身体一沉,一阵浓郁的睡意迅速朝他袭来。
台下的那名执法堂弟子见到黝黑青年在比武台上昏迷不醒后,立刻跳上比武台道,“姬无道胜。”
随即比武台上出现一名白袍中年男人直接将黝黑青年拦腰而抱,接着再次消失不见。
“宗门长老果然在一旁观察,看来花冼应该被无大碍,此时被送去治疗了。”
“想不到这个少女竟如此强悍,连花冼都不是她的对手。”
“此女绝对能进前十,应该有前五的实力。”
“我觉得这个少女说不定能进前三。”
大部分人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毕竟白衣少女打败花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少女的模样似乎还有余力,可想而知她的实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姬无道静静走下台,即使赢了这场比试,她的眸子也没有一点喜悦。
她之所以能这么轻易的打败花冼,不是因为花冼实力很平常,相反,花冼的实力不出意外的话绝对可以进前五,在战场厮杀了多年的花冼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只是他的招式太熟悉了,熟悉到他说出招式的名字她便知道这招式的弱点在哪里。
而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花冼从军的那七年恰好是西楚与周国的战争。
十二年前,西楚大将花仁率师东伐周国,而周国当时领兵抵御的大将正好是她的父亲——以谋略著称的姬远。
两人以颉河为界,打的有来有余,互有胜负,但西楚的军队却始终未曾推进至周国的一寸土地,不过姬远与花仁双方也将对方的底细摸了个透彻。
直到西楚与周国战争进行的第三年,西楚突现一小将仅率领三百名士卒便轻易取了拥有一千精兵驻守的一座营寨,那名小将便是花冼,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姬远的视线。
而后,花冼接连不断利用各种计谋取了周国一座又一座营寨,并且因为每次都身先士卒而深受士卒的爱戴,不过这也彻底引起了姬远的警惕。
作为一名本就经历过大小数百战的姬远对付这个小将简直不要太轻松,随意以五座营寨为诱饵的代价便将花冼擒住。花冼虽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连取了三座营寨注意到驻守的士兵与粮草辎重太过于稀少才发现不妙,不过已经为时已晚,姬远的大军已经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了能够让跟随自己的士兵们突围,花冼以自己为诱饵,拼命与周军厮杀,而花冼如今身上的伤疤有一半都是那次厮杀留下的,也是花冼受过的最重的一次伤。
姬远到来的时候战场上还站着的西楚士卒已只剩花冼一人,除了已经战死的那些亲卫,其他的士卒都已经突出周国大军的重围。
而姬远真正见到花冼的时候,这个黝黑少年已经只剩下半口气,或者说,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鬼门关的门内,没有任何犹豫,姬远直接将这个满身鲜血的少年快马加鞭的送进军营治疗。也是花冼命不该绝,硬是用坚韧的毅力吊着一口气没死,不过也沦为了周国军营的一名俘虏。
姬远对这名黝黑少年还是极其欣赏的,尤其在知道这名少年还是花仁的独子。
没错,姬远早就知道这名黝黑少年是花仁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