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一愣,随即切切私语:“这谁啊?”
“不认识啊。”
“看这扮相,怎么好像是个混混?”
焦胜不知从何处钻出人群,抬眼打量牛二:“阁下何人?我等之事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就是,你是谁啊?”
“这里与你何干?”
那边郑善如也高声说道:“阁下误会了,我等早已与掌柜有言在现,一应损失由我南方士子共担,不会让掌柜的吃了亏去。”说着话,一个钱袋子抛向掌柜的方向。
“姓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北人不识礼数乎?”焦胜怒视郑善如,随后也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扔了过去。
“切。”郑善如眼角一斜,满脸的不屑。
“你!”场面一乱,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他吗的,能不能消停会儿!”牛二一声爆喝:“老子牛二,是这里的混混,这家茶馆儿是由我和我兄弟罩着,你们打破了脑袋老子不管,但在这儿打就是不行!”
“原来是个混混。”郑善如蔑视开口:“读书人的事情,你懂个什么,还不速速退去,小心我们连你也一起打了!”
“就是,轮得到你管吗?”
“快滚出去!”
众人起哄架秧,牛二还没说话,牛铁锤却忍不住了:“谁说要打我哥哥,你站出来,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锤子,闭嘴!”牛二低喝一声,随后跳下台子,几步来在郑善如的面前:“小子,你们读书人的事儿我不懂,也不想掺合。不过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今天有我牛二在,你们就撒不了野!”说着话,从腰间拔出把匕首来。
“你!你要做什么?”郑善如看牛二表情狰狞,不禁退了一步。
“干什么?”牛二呵呵一笑:“杀了你老子得偿命。你觉得值老子还不干呢。”一把拉过郑善如的手,将匕首塞到他手上握好:“老子不退你就要打老子?打多不过瘾?够胆子的直接杀了老子,才算是英雄好汉!”
“来啊!”牛二抓着郑善如的手,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捅一下,老子到了下边儿见了阎王爷也一定说一声佩服。”
“你!”郑善如脸上变颜变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要不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今日之事,哪怕是换了顺天府尹,衙门捕快来都不好处理,法不责众,一个整不好自己都有可能被陷进去。偏牛二一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眼前的局面给解了。
你不是厉害吗?真厉害你就把我杀了,咱们一了百了。
郑善如手里拿着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刀下去,自己就是拿命换了一个混混的命,还得受族中家法严惩;可要是认了怂,这脸面可就是丢的干净了。
正在这进退两难之时,门外陡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卑鄙,竟然还叫了援军!”
“要不要脸,左面那波不是你们的人?!”
原来是状元楼和及第阁的大部队到了。
这下场面可热闹了,六七十号人打架就已经是乌烟瘴气,若再来上千多个人,把这茶馆儿拆了都绰绰有余。
“这可如何是好哦。”掌柜的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牛二也毛了,这场面他要是还能摆平那他还当个什么混混,直接做皇帝得了。
朱允炆也急了:“如意,这茶馆儿挺好的,若是砸了怪可惜的,以后到哪里去听书,你能不能。。。”
“这个嘛。。。”徐如意也皱起了眉头,眼下这场面确实不好解决。
俗话说:人上一千,蔽日连天。自己出来的匆忙,身上除了一个东厂的印章没有其他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举着印章挨个给他们看一遍也不现实,而且东厂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的地方,若是一个不对,整不好这群二愣子还真能来个“为民除害”。
“焦兄何在?!”门外韩克忠冲着里边儿喊道。
“郑兄,你这是。。。什么情况?”又有一人从门外挤了进来,看着厅内的郑善如和牛二不禁一愣。
角落里徐如意觉得说话人的声音有些熟悉,顺着声音仔细一看,还真认识!
早些时候还念叨,如今却正碰了面,还是熟悉的模样,身穿素色文生公子裳,头戴文生公子巾,腰胯宝剑,一副书生侠士气派,正是徐如意千灯镇上收的小徒弟:古月真!
‘古兄来的好及时,回头一定要请他吃饭!’郑善如喜上眉梢,不动声色的把手中匕首一收,正要回话,却见外边人群两分,一个儒袍老者缓缓走来:“会试在即,尔等不闭门苦读,反在此处吵闹滋事,读书人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如此秉性修养,将来如何能入朝为官?”
三缕长须,满头华发。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星目扫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