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澈乘着马车从正门出发前往云门寺,期间直接忽略了拿着黄色圣旨一直等在门口的李公公。
李公公见那辆熟悉的马车驶过他的时候风都没有将车帘掀开一丝一毫,他立马迈开步子挪动略肥的身子想去追一追,没想到一接近马车就有人拔剑指着他的喉咙。
“我家王爷不喜欢别人靠近他的马车。”
李公公两腿微微打颤,瞧着眼前那柄剑,道:“澈王不是都让人上了他的马车了?”
伸剑那人一脸淡漠,道:“我家王爷有说过吗?”
简单!粗暴!
李公公脸色一绿,他李公公难道还能说澈王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他是没有亲眼看到萧铭澈的马车里坐了人,他要是再多问一句这件事,保不准萧铭澈的下属会反问他难道也是外头那等道听途说三人成虎的肤浅之辈。
于是他只能看着澈王的马车渐渐驶出街道,随后拿着手里头已经热乎得不能再热乎却没有机会打开的圣旨打道回府。
这天底下有人敢拒接圣旨?普天之下怕就只有西霁澈王一人而已。
云门寺坐落在皇城的最东边,每天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皇城的时候,会首先照在云门寺中的虚云柱上,虚云柱由千面琉璃制成,故而阳光照射在柱上在云门广场上透射出彩色的祥云图案,据记载云门寺的第一位主持就是在此参透佛理最终飞升,所以云门广场被佛教之人成为入“佛门”的灵地,与传说中能够让人灵台清净的菩提树相提并论,云门寺自此得名。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能够看到云门广场上的神奇祥瑞之景,只因云门广场三年才向公众开放一次,每次只准入三百七十九人。
至于为什么是这样一个数字,是因为“三”在佛家代表“佛、法、僧”,佛家人用撞钟三次表礼佛消灾,而“七”也代表是神圣、神秘、不可解,“九”则被称为最吉祥的数字,三百七十九由此得来。
而此时,广场里只有风声,鸟声,以及远远传来的悠远钟鸣声,云门广场的正中摆着一方小木桌,木桌上是一盘已经摆好的棋局,有一位身着袈裟头顶光亮,眉毛和胡须都已经半百的男人席地而坐,双眸紧闭,手里的佛珠在不停地转动。
而突然,僧人睁开了眼睛,面色柔和:
“恭候多时。”
这时他的眼前已经站着一位男子,男子穿着玄色轻薄长衫随意而立,原本高高竖起的发髻这次变成了随意披散,由一条黑色发带竖着,相比起他如此闲适的打扮,他的眉峰要稍显凌厉,目光坚定而深邃,不过此时他的嘴唇微微上翘,道了一声:
“子弘主持,好久不见。”
子弘主持笑笑:“听说你今早才回来,怎么如今就过来了。”
萧铭澈盘膝坐下,笑道:“大概是因为你这的斋饭比较好吃?”
子弘主持道:“我这儿的吃食可比不上皇宫里的。不过王爷凯旋归来,竟不先去见见太后反而来找我,岂不是伤了太后的心?”
萧铭澈瞧了瞧木桌上的棋局,道:“你在等我?”
子弘也没戳穿他对太后之事避而不谈,道:“是。时隔半年再见澈王,王爷似乎有些变化。”
“哦?从何得知。”萧铭澈挑眉,随即拿起一粒子,落下。
子弘看看桌上这棋,意味深长地道:“从这一子。”
萧铭澈挑眉:“看不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往和王爷下棋,王爷气势极强,往往招招杀气,不出五子,定要叫对方见血,如今......”
“如今如何?”
“如今王爷的棋风,似乎变得隐忍了些。”
萧铭澈低头看了看他这一步棋,他吓得这一步棋,看似平淡无奇,落子之后黑白两子依旧势均力敌,但实际上他已经将对面接下来的路数局限在了一条路上,对面当然有机会反击,但他依旧有招应对,如此局面长久看来,依旧是他的胜局。
子弘主持捏起一粒子,放在萧铭澈刚刚落子那处的一旁,接着说道:“王爷自年少就担起大任,世人都觉得王爷宛若神人,实际上王爷不过刚及冠不久,王爷的能力我等自然知晓,也很是佩服。我们佛教中有一句话,‘世人言忍,忍字最难,非大智慧,断然不能。’,王爷若懂‘忍’这一字之后,我便不用再这么担心你的安危了。”
萧铭澈不语,再拿起子弘主持那边的一粒白子,自顾自地下了起来。
“王爷最近棋艺有长进。”
萧铭澈动作又是一顿,怎么?他澈王不过跟天以茉下了两个多月的棋竟然被人夸棋艺长进,他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呢。棋风,棋艺,听起来好像都是因为那个丫头?
“子弘主持可听说过天女?”
子弘主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自是听说过。”
“那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