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斐你在哪里，回话好吗？……”在打电话没有回音的时候，范锦开始一遍一遍地短信留言了。他像有强迫症一样，整天闷在办公室中，不断地向依斐发短信。

不知什么时候，朱小艾悄悄地猫到了他身后，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范锦羞赧、不满地回头质问：“你就这样践踏我的隐私？”

“真是笑话，你晚上抱着我，白天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这就是你所说的隐私？”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解除协约？”范锦挑衅地望着她。

朱小艾盯了他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你真是很残忍！”

手机的提示音滴地响了一下，范锦傍若无人地赶快翻开机屏，查看上面的信息，当看到只是一则广告时，脸上的失望情绪溢于言表。他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仰脸望着双手抱团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朱小艾，苦着脸摊了下手说：“看了吧，拜你所赐，你的一枪我依斐给打没了。”

朱小艾长长吐了口气，突然爆发了力量，冷不防摁着椅背把范锦连人带椅摔倒在地，然后歇斯底里地薅着他的脖领往门外拖。

“走，跟我去办公室！”朱小艾喊着。

“怎么着，又动武了！”范锦狼狈地站起身子，趔趄地跟着她进了她的办公室。

“坐下！”朱小艾上气不接下气在坐在老板椅上，对着手足无措的范锦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这是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时的位置。

范锦懒懒地坐着，乜斜着朱小艾，等待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将要刮起了暴风雨。

但她却笑了，是忍无可忍地笑了。伸手用指纹识别功能关闭的办公室门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扁平的色彩斑斓的小盒，爱怜地抚弄了一下，并贴在鼻间深深地吸了下上面香气，很享受地眯了会眼睛，然后突然睁开，对范锦说：“看着眼熟吗？”

这是他在镜月迷城和依斐巫山云雨时用的杜雷斯，是依斐花了三十信用币特意买的，当然，面前的盒子并非原件，只是同样的牌子和型号。他扫了一眼盒子，胸中怒气上涌。

“昨晚，我们用的是同样的牌子，就是这一盒中的其中一支。”朱小艾用诗一样的语调柔情似水地说，“能用依斐喜欢的牌子，让我感到非常荣幸。或许，在爱的方面，这是我唯一能和她平等的。”

“疯子！”范锦低声说。

“昨晚的承诺并没有失效，所以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说着，她在一张纸上写了行字，递给范锦，当他伸手接过时，她的手又俏皮地收回。说，“等一会儿再给你，这是依斐在现实世界的住址。”

范锦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微微颤抖了下，急切的眼神被垂下的眼睑遮了，睫毛在快速地抖动。

“看你这欲火难耐、迫不及待的样子！”朱小艾讥笑说，“来，跟我来，先让你见个人。”

范锦拉不动步，他眼光粘在桌上的纸条上，但胳膊被依斐猛拉着出了门，然后下了楼。

她打了个电话，一个商务面包驶来停下，里面下来一个司机，穿着华拓公司灰绿色的蓝领制服。

“戴上这个镜子。”上了车后，朱小艾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眼镜递给范锦。

他见是一个墨镜，不知有什么用，狐疑地戴上后，镜框贴着眼框的部位突然凸起了一个海绵结构，把范锦的视线完全挡住。

“见什么人？要这么神秘，还给蒙上眼。”范锦嘟哝着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朱小艾说。

在黑暗中经历了约半小时的车程，车子才停了下来，等范锦被允许摘下眼镜时，他发觉自己已处在一个偌大的厂房一样的结构中。四周布满了仪表及穿梭不停地工作人员。

朱小艾用指纹识别系统开启了一扇金属门，携范锦进去。又经过了几道门，才进入了一个三百平米左右的空旷的房间。

首先冲入眼帘的是一个垂立的玻璃盒，里面有一个女尸，全身被浸满了液体。她身上遍布着管线，与墙壁上的一个主机相连。

“这……是怎么回事？”范锦狐疑地问。

“你走近一点看看她，或许能认出她是谁！”朱小艾说。

范锦走近一看，不由惊呼了一声：“难道她是申凌、凌……”他激动得一时想不起那位和颀颖一起的应召女郞的名字。

“早凌帼！”朱小艾低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范锦无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问。

“想必，你也听说过半月人的概念。他们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属于黑灵代码项目部所有。”朱小艾看了下一脸迷惑的范锦，接着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秘密启动了一项工程，就是把一些志愿者冷冻冬眠，在将来技术成熟的条件下再行唤醒。而我们项目部，便秘密承揽了这个唤醒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