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的惊奇褪去,继而一抹柔和与悲凉同时掺杂着出现在他的嘴角间。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什么,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话:“关于猾欠,你可以跟我发火……”
“那是猾欠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龙琊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给溪叠一个释怀。
因此,溪叠是不是一个值得他这么做的人,通过刚才的观察,先不论国主的资质这件事,人品倒是可以保证的。
龙琊又深吸了口气,“作为一个与西国龙族丝毫关系都没有的外族人,你能为猾欠触动西国权贵,这对在你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已经很了不起。”
“……”
“猾欠的死,罪不在你。你犯不着觉得对不起我。”
“……”
龙琊的话一向很少,不是因为内向,只是对人不信任罢了。
鲤笙都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出这么一长串话,而且还是‘安慰’人的,自然觉得惊奇,瞪圆了眼睛看着龙琊,不时发出啧啧的咋舌声。
青珏色也在看笑话,俨然忘记了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溪叠没想到救赎竟然来自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身上,神情有些僵硬:“但我答应会护他周全……”
“你如果这么不想从猾欠之死的罪孽中出来,那就随便你把!“龙琊到底不是个话多之人,见溪叠不开窍。索性该放弃了。
退到一边,靠着亭台,眼神却是笔直的看溪叠。
溪叠在那一刻,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畏手畏脚沉浸于过去的自己,忽然觉得可笑。
“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纠结于过去了。”溪叠苦笑着承认,谩骂低下了头。
等他再抬头,方才那个有些犹豫的男人便彻底不见了。
鲤笙看到的是第一次与溪叠见面时,那个即使被偷了东西也会温和的笑着,眼底深处犹如深渊的高深莫测的男人。
啊,溪叠他回来了。
“看样子我们终于能开始说正事了……”青珏色感觉到溪叠身上的低气压不见,自然也是高兴。
同时,他也开始将事情引至到正面问题上。
说着,看了鲤笙一眼,后又看向溪叠:“我们千里迢迢的过来,可不是来回忆过去的,倒不如说,恰恰相反,是为了以后……”
“……”
“整个八荒的以后。”
最后的字句落地,像是一块重石,砸在溪叠的心口。
溪叠知道青珏色的为人,想他绝对不会轻易对外表露身份的神秘性,却能主动找上门来,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不让他抛弃一切成见的大事,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做。
尤其,听他说什么事关八荒的以后这种很是不妙的话后,溪叠整个人便不好了。
“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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