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依旧紧紧咬着双唇,忍住心中的痛苦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哭出声来,那么二叔必定会分神,如此一来,他们都死定了!
赵青山飞跃而起,身形翻腾奔耀,手中的刀狠劈猛砍,刀式如长江大海,浮沉汹涌在呼啸呜咽的黄土山坡之中。那群红衣人义无反顾、如影随形地扑来,挥剑如雨,冷酷、残忍而尖锐。每当他刀势带走一条生命,便有更多的人呼啸而来,他们宛若失去生命,只知杀戮的机器,勇往直前、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在无尽疯狂的剑网中,赵青山的力量越来越弱,身心有些力不从心,手中的刀也越来越沉重,鲜血往下流着,染红了无尽的黄沙,随风吹过,又掩埋住了鲜血的沙砾。
赵青山紧紧地搂住小石头,死死地抓紧了手中的大刀,心中嘶声狂啸:“接应的人呢?为什么还不来?大哥,大哥,青山快支持不住了,我对不起你呀,无法保住小石头了?”他骤然再度飞起,大吼一声,心中死意已绝,起了拼命之心,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们下地狱,手中的刀疯狂地劈了下去,一股强大的透支的力量自身中迸发出来,形成无劲的飓风,带着冷寒的刀刃,纵横天舞,方园几丈里被这道无情的凶猛的刀气侵入,震耳欲聋,风沙咆哮,黄土轰隆般炸开,宛若平地起了一道霹雳响雷。
当黄沙弥漫开来,散尽,四周片刻寂静无声,黄澄澄的沙土间鲜血尽染,尸横遍地,赵青山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小石头,一手以刀支撑着地面,不知是生是死。可是他的唇边挂着淡淡地欣慰的笑容,他终于杀死了所有的敌人,他终于悟出了最厉害的一招刀势,虽死犹荣,此生无憾!
“二叔,二叔……”小石头挣开赵青山的手惊慌失措地哭了起来,惊声呼喊着。
“小石头……”赵青山身形颤微微地想站起来,却又摇摇欲坠地沉下去,唉叹一声,痛惜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小石头,声音气息微弱,“对不起……二叔……二叔不能送你……送你回‘黄河谷’了,剩下的路全……全靠你自己了……以后……你要听你爹的话……好好……好好练功……你……你告诉你爹,青山不能陪……陪他了,先走一步了……”
小石头似乎感觉到赵青山将要而去,那原本坚强高大的身形佝偻了许多,英俊的脸庞憔悴极了,失去了光泽,手脚越来越冰冷,禁不住悲声大哭起来。
(二)
正在小石头痛哭之际,顷刻这荒漠中倏然传来嘶哑的声音:“果然不愧为‘黄河谷’第二号人物‘狂刀’,居然能够在‘暗’之下逃出性命,可惜呀……嘎嘎,你很快就要死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我们要带走了!”一条灰色的身影出现在对面,身形佝偻,头发斑白,面容枯瘦,毫无表情,身形尤如狸猫似的无声无息地出现了!随之四周黄沙之下沙云移动迅速,瞬息间出现了无数的红衣人,一样的衣饰装束,一样的面无表情,手中的剑已出鞘,锋利冰冷无情,形成圆圈地把二人团团围住。
小石头双腿颤抖地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绝望。赵青山怒目圆瞪,口鼻虽亦是鲜血尽溢,但右手依旧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心爱的爱惜若生命的刀,可刀如今却沉重如山,他们之间的联系仿若越来越远,顿时他的心陷入了更加绝望之中。
老人冷漠地望着生死挣扎的赵青山,宛若望着一只落入爪中的老鼠,宛若砧板上的肉,冷冷地道:“赵青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把孩子交出来吧,说不定我老人家会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你想想,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赵青山努力拼着最后一口气支撑着站了起来,双眼赤红,怒喝道:“想要孩子,除非从赵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人冷冷地道:“我老人家见你有情有义之人,算是个英雄才放过你,既然你想死,那么就成全你!”他的声音一顿,眉头一沉道,“杀了他,把孩子带过来,公子已经等不急了,可别让他落到其它人的手中,以免横生事端。”
话落,四周红衣人一涌而上,剑若电,光若虹,身形宛如鬼魅,无声无息地扑了上去。
蓦然,一道强大的黄沙之风宛若一条腾飞的龙奔腾而来,眨眼间弥漫起满天的沙雾,那沙雾在空中凝聚成剑,迴势迅捷无匹,剑影千百重叠,迷迷蒙蒙,纵横交错,像是天网罩坠,强烈的黄沙似锦密的剑影一样诡异地拦住了若电若虹的剑。瞬息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沙中飞掠而起,又一抹雪亮、凌厉,宛若来自天际的一道耀眼的光束,一条矫键驰骋的白龙翩然飞掠,狂嘶吞吐,决然地更快地缠绕而起,血光迷蒙,无声无息地带走一条条鲜和的生命。
“是谁!”老人面无表情的脸惊悚而起,厉声喝道,只不过眨那间,尤如时空交错,倏生事端,老人枯瘦的脸色为之动容,场中赵青山叔侄依旧好好地站在哪儿,而自己的人却全都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剑断人亡,连声音也未发出。
沙雾消散,一道风姿翩然,气度不凡的俊美年轻人微笑地站在赵青山叔侄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