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礼物都能溜走，这帮家伙在搞什么？”

范加尔稍稍楞了一下，点头道：“是该敲打敲打。”

穆里尼奥嘴边划过一丝微笑，起身，径直走到场边。

“马戏团来的家伙，已经演出完毕了！你们难道，还在等他带来惊喜？”

声音不大，中气却足，刚好卡在看台上稍显安静的时候吼了出来。为了让效果达到最佳，葡萄牙人刻意打乱了说话节奏，好让声音显得抑扬顿挫。

效果还不错。

确认声音来源之后，巴塞罗那球员们心中的邪火更甚，怒吼声，怪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瞧见这一幕后，看台上也顿时热闹起来，欢呼声轰然响起，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两种效果一叠加，如同完成了化学反应一般，巴塞罗那开始提速了！

这种速度并不是奔跑的速度，而是高度兴奋的状况下，疲劳的身体重新被激活，能量充斥全身的时候，思维能力与脚下频率同时加快，个人能力与团队配合同时提速，带来的效果！

阿森纳球员们并不清楚对手阵中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说明了一切。

他们的身体本来就更接近极限一些，对手突然提速带来的节奏变化，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迅速压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比赛第78分钟。巴塞罗那在禁区前沿打出精妙配合，里瓦尔多接队友直塞后晃过迪克逊，推射远角得手！

不等对手回过神来，潮水般的攻势再度席卷而来，淹没了已是千疮百孔的阿森纳防线！

克鲁伊维特在12码线上力压马丁*基翁。头槌破网！

时间定格在80分00秒，3：1的比分明晃晃地高悬空中，或让人兴奋如狂，或让人心如死灰。

第三粒丢球虽然来的太快，不过温格仍然早有不详预感，他坐着没动，只有帕特*莱斯走到了场边，干巴巴地吼了几声。

阿森纳球员们有些茫然。

不知从何时开始，比赛的最后阶段俨然成了他们的表演时刻，此时一下子从主角变成观众。难免有些不适应。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散乱的目光没有像往常一样集中在某个人身上，不是不想，而是瞧见之前那一幕后，他们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丢脸。

是的，他只是个20岁还不到的小家伙，怎么能在他带病坚持比赛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期待他的神奇发挥呢？

何况落后了两个球，即使有神奇发挥，也只是徒增悲壮色彩吧？

沸腾如火山爆发般的诺坎普球场里，他们彻底迷失了方向。于是只能低着头，叉着腰，等待对手的庆祝完成，剩下的时间熬过。

“嘘声一下就没有了。真是不习惯。”

尤墨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囔着，走到了奥维马斯面前。

荷兰人是最不知所措的那一个。

从他今天的发挥来看，范加尔的临阵策反显然起了反效果，他可以昴首挺胸地离开这座球场。可是按照约定，他将无视昔日恩师的呼唤。继续背负着良心的拷问，踯躅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正确与否，就像是被洗脑了一般，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总会情不自禁起想起阿贾克斯的时光！

即使巴塞罗那这个名字让他觉得不舒服，也无法阻止那段时光的碎片在面前浮现。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年纪轻轻就开始怀旧的病。

睁开眼睛也没有醒来，那就继续睡吧。

直到某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些沙哑，懒懒的，既熟悉又陌生。

“症状上看来，和我一样啊。”

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响起之后就没有停下来。

“嗯，其实也不能怪，我要是在20岁不到的时候，加盟了一支青年军。和年龄差不多的伙伴们一起，在一个肥头大耳的胖老头带领下.....哦，不对，怎么感觉有点像灌篮高手？”

“算了，像什么不要紧。”

“在一支朝气蓬勃的球队里，在一个不被认可的联赛中，和一帮被世人小瞧的家伙们一起，掀翻整个欧洲的感觉，会是什么样呢？”

“凯泽斯劳滕故事的加强版吗？”

听着听着，奥维马斯仿佛从胡言乱语中听出了些东西，于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家伙。

“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是在告诉我，要挥别过去吗？”

“不，挥别不了。”

“为什么？”

奥维马斯有些激动，尤墨却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