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 唇枪舌战(3 / 4)

那个刚进淮南王府就被自己看中了的美人寒菲樱,此刻站在萧天熠身边,眼神也是一片澄澈,但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可以将人吸进去,瞬间遁形。

朱柳儿的话虽然尖酸刻薄,但却让萧靖祺明白情势对他不利,此刻就是他亲生母亲死了,也没有同情他,豪门府邸本来就是这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利益至上。

父王眼中只有一片深深失望,只是淡淡瞄了他一眼就移开了,似乎并不愿意看这个儿子。

萧靖祺心中悲凉,朝为蜜糖,夕成砒霜,正月十五还未过,他就失去了母亲,在他的心中,只有成王败寇,哪有罪孽深重这一说法?

太后皱眉看着已死的梁敏春,怒意不减,厌弃道:“大过年的,把这里处理一下,还有,不要留死人在府中招来晦气,来人啊,拖到城外乱葬岗去。”

“是!”

萧靖祺大惊失色,见太后面色阴寒,匆忙将母亲的尸体放下,跪着走淮南王爷面前,抓住父王的袍摆,哭道:“父王,孩儿不知道娘做错了什么,但人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就算父王不念及娘的任何情分,但她终究是父王侧妃,就这样无牌无位的扔到乱葬岗,大大有损淮南王府的颜面啊,还请父王三思啊。”

萧靖祺知道这个时候父王在盛怒之中,不可能念及对母亲的情分,只能拿淮南王府的颜面说事,才可能挽回惨败的结局,一想起母亲的尸体要被扔到乱葬岗去,他就如同万箭穿心般疼痛,声泪俱下。

淮南王爷虽然并没有推开萧靖祺,但是也没有开口应允,这时,朱柳儿的声音适时响起,“原来在你们母子心中还有淮南王府的颜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行刺世子的杀手,背后是何人指使?”

萧靖祺额头青筋暴起,眼底掠过一道飞快的阴毒光芒,这个煽风点火的朱柳儿,以后有机会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他不能理会朱柳儿,否则火会越烧越旺,只是恳切而悲伤地看着淮南王爷,“父王明鉴,孩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孩儿在外面和朋友小聚,听说世子遇刺,府中抬回来好几个身受重伤的人,孩儿心惊胆战,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看看大哥是否安好?可是一回来,就看到我娘…”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声音开始哽咽,他对世子的情谊虽然是假的,但他的伤痛是真的,若不是众人刚刚知晓伪善的梁敏春背后竟然是那样的龌龊不堪,说不定真的会被萧靖祺对大哥的情深意重所打动。

朱柳儿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嘲讽道:“真是令人感动啊,你是急急忙忙赶回来没错,但你的目的并不是关心世子的伤势,而是看世子到底死了没有?”

朱柳儿火上浇油的话一出,太后的脸更是黑沉,萧靖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狡辩,他每说一句,唯恐天下不乱的朱柳儿就反驳一句,他根本不占上风,看来在他回来之前,这里一定严刑逼供过,母亲那样要强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怎么会选择死亡?

萧靖祺和母亲心意相通,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母亲的意图,母亲是用自己的死来保全他,他心一揪,眼泪滴到了地上,悲怆道:“不管我娘有什么过错,她都是我娘,身为人子,我都愿意为她承担任何责罚,只求太后和父王能给我娘一个安身之所,就算是山野乡间都好,不要让娘成为孤魂野鬼,来世也不能投胎。”

这样的话,倒是很让人意外,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梁敏春做的这些事情,二公子就是没有亲自参与实施,肯定也是知情人,但想不到此时他没有一推四五六,而是坦然承担,倒真叫人唏嘘不已,不真正了解萧靖祺的人,此时还对他心生好感。

可朱柳儿是什么人?是和梁敏春斗了十几年的人,当即冷笑一声,“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梁敏春谋害王妃,谋害世子,残害世子妃,条条大罪当诛,你以为你的身份很尊贵吗? 你承担得起吗?你就是百死,也抵消不了她的罪责之万一。”

萧靖祺聪明地没接朱柳儿的话茬,论嘴上功夫,他说不过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占得先机,他处于下风,虽然这笔血债一定要讨回来,不能让母亲白白死了,但,现在,不是时候。

沉默也是一种力量,此刻,萧靖祺只是默然着,肩部一抽一抽地耸动,面容悲戚,仿佛处在极大的悲伤之中。

寒菲樱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厌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萧靖祺是什么人?梁敏春一手调教出来的,连嫂嫂都意欲霸占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改了本性,只不过是见此时形势不利,机敏地选择妥协和屈服罢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萧靖祺和梁敏春是一类人,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梁敏春已经死了,至于扔在乱葬岗,还是埋在哪个小土坑,寒菲樱并不关心。

寒菲樱移开目光,自己身上还有伤,不想在这里久留,拉了拉萧天熠的手,轻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萧天熠点点头,朝太后一拜,“皇祖母,孙儿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