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还能想到什么办法离开这?”
宁采臣道:“让我想想,造这间石室的人如果是从峭壁上离开的,那他的轻功必然了得。”
王郎对武功并不擅长,只会一招半式,但他看过的有关武功的书、见识过的高手的战斗,绝对比江湖中大多数人多。
王郎点头道:“没错,江湖中能凭一个落脚点跳三十米的并不多。”
宁采臣接着道:“云游子、逍遥道长,少林主持及其两位长老,还有孙不空。这六位都是能翻上三十米的高手。”
王郎道:“少林那三位大师都是清修之人,应该是没有功夫来这开辟石室的,孙不空这位盗圣两个月前还在国外盗回了生肖铜首,想来也不会是他。”
宁采臣道:“逍遥道长前辈最讨厌世俗的羁绊,而这石室对他而言无疑像一个牢笼,也肯定不会是他。”
王郎道:“难道是云游子?”
宁采臣道:“不不不,云游子前辈生性孤僻,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他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开辟石室。”
事情看似走到了尽头,一切可能都被抹除,但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拨云见雾。
王郎道:“如果不是以上六位的话——”
宁采臣接着道:“那就是旁人所为,也就是说这里另有出口。”
“对,而出口就在——”王郎扫视完乱糟糟如被人洗劫一般的石室,尴尬道:“就在这堆废墟的中间。”
宁采臣抿了抿嘴唇,道:“那我们就开始找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在废墟中流窜,最后几乎将石室还原成刚看到时的模样。
王郎道:“这石室所有的墙壁我都已试过,全部实心。”
王郎的十根手指都通红无比,可见不仅试过,还试的非常认真。
宁采臣的双腿直打哆嗦,他并不轻松:“房间顶上我都拍过,也都是实心。”
王郎疑惑道:“那出口还能在哪?”
宁采臣道:“也许在底下,这地面我们都还没有试过。”
出口果然在地下,这出口的安排令人匪夷所思。
想要从山腹中离开,还得从更深的地下走,设计这种石室的人的思路也是奇葩。
这奇葩的出口却是被宁采臣一下找到,就在钟乳汇聚的石坑底下。
原来石坑不是石坑,而是一个与地面完美衔接的石盘。
石盘很薄,轻轻一敲就支离破碎。
就算三岁小孩都能找到这个出口,但大人们却不一定能找到。
他们要是贪婪这些钟乳,一定不会像宁采臣这般一口气喝光,而是精打细算的喝。
每天都要喝到,最好还能卖给别人从中发财。
但唯一的出口就在石盘底下,贪婪的人一定会拼命的找其他出口,越是贪婪的人越是找不到出口。
到时候,贪婪的人就会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总有一天会爬不出去,死在找出口的路上。
而事实上,出口就在钟乳下面。
从某种程度上讲,宁采臣救了王郎一命,而且还是两次。
聪明人往往看到的多,也想到的多,王郎就是一个聪明人。
王郎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现在他的心思就算再多、再复杂、城府再深,也对宁采臣充满了感激。
宁采臣率先跳进石盘下方的洞口中,一条长长的路就出现在他面前。
这条路中间没有任何的照明系统,却亮的出奇,仿佛有半个太阳藏在里面。
两个人走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他们感觉到累时回头一看,竟然看不到头。
现在他们前面背后都是这样长长的,充满光明的路。
在黑暗中人们容易迷失自我,在光明中人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非他们的脚尖还指着前进的方向,他们肯定得迷糊该往哪走。
王郎没走几步突然惊醒,就像是在噩梦中突然有了意识,意识到自己在做噩梦。
王郎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
宁采臣摇头,道:“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
王郎的眼光化成了两根钉子,直直的盯到宁采臣眼中,就像严肃的班主任令人下意识的紧张。
王郎道:“事实上我们走了十二个小时了。”
宁采臣震惊道:“怎么可能!”
王郎道:“的确不可能,我也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但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宁采臣越想就越惊悚,那些钟乳的作用何止洗髓换骨,简直是让人进化到更高层次一般。
宁采臣道:“能让我们感觉到累,恐怕得走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