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作为何进的核心幕僚,常住在何进的这座私宅中,故而接到仆人的通传,得知张让深夜来府,他料得必有大事发生,连忙下床穿衣,开门让仆人带路,边走边给自己的长发做了简易处理,带路的仆人见曹操这么着急的样子,也紧张起来,一路近乎小跑的带着曹操去找何进。
但是,曹操进了偏厅,不由的一愣,整个厅内竟然空无一人,他连忙询问一旁的管家,才知道何进和袁绍正在慢悠悠的准备沐浴更衣。曹操一时气结,却也只能独自坐在偏厅等何进和袁绍。
“什么时辰了?”张让闭着眼睛,悠悠的问着常随。
常随:“回主子,很久前就过了丑时了。”
张让“嗯”了一声,只是这声音略长,似乎透着不耐和不满。常随虽然听出来了,但是没敢说话,继续跟雕塑一样站着。
良久,张让听到打更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到了寅时,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温怒的站起身就准备走。他认为,既然何进等人如此怠慢,那还不如出城去往南军军营中,那里更加的安全,而且军中的何苗也不会这么怠慢他。
张让正要走,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何进和袁绍,带着穿戴十分简单的曹操进了大厅。原本一脸温怒的张让,瞬间变得笑脸相迎,“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张让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以便安抚自己心中的怒火。
张让跟何进隔着一个桌子,但是依旧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他立刻意识到为什么何进要让他等这么久了,合着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何进竟然还要沐浴更衣之后,才肯来见他。
瞬间,张让对衣着简单到不合礼法的曹操好感倍增,他觉得至少曹操是尊重他的。
“要我说,当初刘乐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他干掉,也省了不少事端,现在再想杀刘乐,为时晚矣。”曹操一听张让说完来意,倏地站了起来,他懊悔的说着。
张让一听,脸色微寒,刚刚对曹操建立的好感瞬间全无。张让认为,这个时候,刘乐远在并州,而且跟二皇子毫无关系可言,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应该是拥有禁军的蹇硕和极有可能获得遗诏可以合法登基的二皇子。
张让也不给曹操面子,直接开口道:“曹将军,事有轻重缓急,咱家厌恶刘乐的程度不比你低,但是眼下二皇子才是最大的问题吧?若蹇硕真的拿到了遗诏,二皇子马上就可以登基,请问到时候我们在场的,有几个能活命?”
曹操听出来张让的意思是说他公报私仇,不由心中恼怒不已,二皇子和蹇硕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在他眼中,最大威胁是并州的刘乐,一个不靠朝廷就可以养军队的封疆大吏不是随时都可以剑指司隶?
曹操还想分辨,这时袁绍开口说道:“张公公莫急,要我看,二皇子和蹇硕不足为虑,一个不过是个小娃,另一个说是统领禁军,如今城南的禁军不还都是听大将军的?让我带领本部人马,一举擒获蹇硕和二皇子,看谁敢反抗?”袁绍话语间,似乎已经认为蹇硕和二皇子在自己的手掌中了。
张让听完袁绍的建议,皱眉不止,这样明面上的冲突就算能胜,恐怕也会失去人心,甚至让新皇遭受非议,这不在他当前的计划当中。
曹操:“本初,万万不可,无论二皇子有没有遗诏,一旦我们明面上动兵戈,就会被人说成同室操戈,无论是大将军、张公公还是新皇,都会遭受非议的。”
张让见曹操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而且把他排在新皇前面,心里十分受用,大皇子是何皇后的儿子,何进是他母舅,所以何进力挺大皇子是情理之中。可他张让跟大皇子有个毛线关系,他挺大皇子无非是因为他手伸到军队的事情导致他跟灵帝闹翻,使他不得不支持大皇子罢了。
在张让的计划中,大皇子是要登基的没错,但是一旦大皇子有了子嗣,那大皇子就可以归西了,当然,这个计划,他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尤其是让何进发觉。
何进见曹操直言否决袁绍的建议,他开口问曹操有何建议。曹操胸有成竹的说道:“五步之内,血溅三尺。派将军府中的死士,将二皇子暗杀就好,二皇子一死,天下必然是大皇子的,到时收拾刘乐,也是轻而易举的。”
张让见曹操几乎句句离不开刘乐,不由心中暗暗皱眉,觉得曹操做事过于计较和心胸狭窄,但是曹操提议的暗杀计划却是他心中的方案,只是他不好提出让何进派人暗杀皇子罢了。
何进也觉得曹操的方案一劳永逸,他转头用目光询问张让。张让见状,知道何进这货是逼他开口表态,他心中暗骂了一声之后,笑着说道:“我觉得曹将军的提议很好,我知道蹇硕在城中有一处私宅,他自以为那宅子隐秘安全,若是要藏二皇子,极有可能藏在那里。”
何进:“那是极好,就派人分几队去二皇子可能藏匿的地方寻找二皇子,一旦找到,立斩不赦。”
张让听出何进这是不相信自己的情报和判断,他心中虽然不爽,但是目的基本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