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该有的仪式一样不缺,天子在上头盯着,礼部也不敢敷衍了事。
一整套繁琐的仪式下来,周菀只觉得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般。
待到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下来,已经是入夜里,周菀被折腾了一天,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换了多少套衣服,走了多少流。
她正襟危坐在东宫床榻之上,微微低着头,隔着红色的喜帕看不清楚表情。
不多时,彩衣便端着一碟子糕点进入室内,“殿下,先垫一垫吧。”
“你从哪里弄得?”周菀不解。
彩衣语气中满是不在意,“在厨房拿的,也没人注意,累了一天了,你先吃一点吧。”
周菀身旁站着的紫苏也跟着劝解道:“殿下您吃点吧,饿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周菀正欲伸手,便有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宫女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也是一碟糕点。
那宫女见得室内的情景,脸上顿时笑开了,欠身行礼,口中道:“殿下,奴婢喜云,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您还记得吗?”
周菀隔着喜帕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听得声音还是有几分熟悉,便道:“喜云姐姐。”
喜云慌忙道:“可当不得殿下如此称呼,直接唤奴婢喜云便是,太子殿下想着您许是饿了,便遣奴婢送些吃的给您。”
“有劳太子表哥关心了,劳烦你跑这一趟。紫苏,看赏。”
周菀身旁的紫苏接过那碟子糕点,又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荷包来,递给喜云。
喜云显然也是接赏接习惯了,行礼道谢,丝毫不推辞。
待喜云离开之后,彩衣刚想要伸手去拿一块喜云送来的糕点吃,便被紫苏轻轻的拍开。
不同于彩衣的大大咧咧,紫苏行事十分稳重,“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还是先检查一番吧。”
对于紫苏的小心翼翼,周菀却很是认同,点了点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彩衣你要多学着点。”
彩衣撇了撇嘴,不予置评。
只见紫苏从怀中拿出一团细布,那细布摊开来,上面插着十来根银针。紫苏取出一根银针,挨个的在每块糕点上试了一番,银针均无一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装备还挺齐全的。”彩衣笑着打趣道。
紫苏面容肃穆,开口道:“奴婢不比彩衣姐姐,武艺高强,既然想要留在殿下身边,自然要有可取之处。”
周菀闻言,神色微微一愣,“外祖母倒是费了心思了,你可是擅长医术?”
虽然周菀隔着喜帕看不见,但紫苏脸上仍然是一片谦卑之色,“略懂一二。
周菀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太后对于周菀的事情,自来是十分上心,紫苏到她身边以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如今她方知道,太后的用意。
这样的一个人,能够跟着她,起码可以防止大部分的毒害,太后当真是用心良苦。
“奴婢失礼了。”说罢,紫苏拿起一块糕点闻了闻,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方才吃了下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紫苏继续开口道:“这盘糕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辛苦你了。”周菀很是认同紫苏的态度。
彩衣却是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小题大做。”
周菀听见了她的嘟囔,心下无奈,彩衣如今这幅样子,怕是不妥,但是现在也不好说她,只心下记着,打算等过两日再找她好好谈谈。
紫苏将糕点捧到周菀跟前,柔声道:“殿下,这点心很是小巧,吃起来很方便,看样子太子殿下也是用了心思的。”
周菀却不以为意,低声道:“恐怕多半是这喜云自作主张的,太子表哥估计想不到这些小事情。”
这喜云怕是想要向周菀投诚,如此便是示好了。
“这宫女倒是乖觉,知道今后东宫是谁做主。”彩衣嗤笑着说道,显然是看不惯宫人们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样子。
“这宫中人,大多是长了一双势利眼,你不是长在宫中,故而不知晓宫女们从前受过的苦楚,不要再这样说了,若是让旁人听见,平白又是为殿下树敌。”紫苏柔声劝导彩衣。
彩衣刚想开口反驳,周菀便道:“你多听听紫苏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些习武之人一般,直来直去,宫里人的弯弯绕绕多着呢,你让紫苏多教教你。”
彩衣脸上满是不忿,她可以反驳紫苏,因为紫苏跟她一样,都是周菀的奴婢,她却不好反驳周菀,只因在她心中依旧还是有主仆之别的。
“是,我知道了。”彩衣脸色怏怏的。
“是奴婢,进了宫,哪还有什么你啊我的,往常在崇庆宫这样喊,自然是没有人挑毛病,可如今是在东宫,抓住了你的把柄,就等于是让殿下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