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想说：小鹰似乎对叶风少年时期的模样特别有印象。

她的依据是，小鹰看到叶风少年时期的照片，会有仇恨的目光。看到剪了短发，和12年前样子相似的叶风，干脆直接指认他是凶手。

“小蝶。”郭克扶了扶眼镜说，“我听右晴提到过，小鹰刚醒来的时候，管你叫妈妈，也认不出右晴是谁。但在看过她儿时的照片之后，能知道是晴晴姐姐。”

小蝶和钟右晴同时点点头。

“所以，小鹰对人面部的识别能力、时过多年之后的匹配能力，究竟是否准确？具体准确到什么程度？都是一个有待论证的事情。”事实证明匹配的并不准，尤其小鹰还曾是精神病患者。

郭克没有说出来的话，小蝶是明白的。她承认，郭克分析的有道理。

何况从感情上，她也不希望叶风就是凶手。

郭克最后总结了一番，“现在判断叶风是否跟本案有关还为时尚早。这个案子，能得到的线索太少了。”

12年前，找不到任何目击证人或者相关的录像资料。

更别说12年后了，早已经物是人非。除非凶手投案自首。

一种悲喜交加的情绪涌上小蝶心头。

喜的是，从郭克这样的专业人士角度判断，叶风真算不得嫌疑人。

悲的是，她一直以为小鹰目击了当天的一切，他能告诉她谁是凶手。可明显，这条路行不通。

看到小蝶患得患失的表情，郭克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作为患者家属也好，被害人家属也好，你给自己的压力都太大了。好好放松放松，否则你在分析过程中会不自觉引入主观情绪。这样很容易把事情搞乱。”

“就是，既然叶风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别上火了。”钟右晴给小蝶夹了个鲍鱼，“多吃点，补补。”她眼看着小蝶一晚上魂不守舍，什么都没吃。

“嗯。”心情逐渐趋于平静，连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下来，小蝶咬了一口鲍鱼肉，笑着说，“没换厨师，这里的菜还那么好吃。”

听她这么说，郭克和钟右晴都笑了，忙着给她夹菜吃。

“好吃就多吃点。”

“再来点菜。”

****

眼看时间不早了，三个人从666房间出来，一眼看到叶风坐在大厅里抽烟。

沙发背靠着一幅巨大的欧洲名画，叶风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位孤独的国王。

“叶……”郭克本想叫他名字，却想了想似乎对方压根没打算跟自己熟络的意思，于是瞬间改口道，“叶总，这么巧你也在这？”

“唔。”叶风掐了烟，站起身来，“别那么客气，认识那么多年了，叫我叶风吧。”

真是革命胜利迈出了阶段性的一大步，郭克谈不上受宠若惊，但也有点猝及不防，幸福来得太突然……郭克一时竟无语凝噎。

“哦，这是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叶风递过一个盒子。

郭克打开看了看，一对精美的袖口。他一眼就认出是法国顶级匠人纯手工打造的。

“谢谢！有心了，这礼物我喜欢！”这位匠人的设计一直是郭克相当欣赏的。

“喜欢就好。我今天来晚了，就没进去打扰。”

“哦，不要紧。都是老同学了，不讲究那些虚礼。”

郭克知道叶风不过是寒暄，因为他从来不参与他的生日聚会。不过，这次他就算没进场，可居然不仅知道他今天生日，还送了礼物，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郭克生日本来无关紧要，可奈何小蝶年年都参加，叶风想不记得也很难。

叶风看了看郭克身后的小蝶，对郭克说，“不早了，没什么其它活动的话，我接小蝶回去。”

钟右晴和郭克迅速对视了一眼，这两天叶风和小蝶之间发生的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郭克咳了两声说，“我没有节目了，这么晚了，就剩下送女孩子回家的任务了。”说着，给钟右晴使了个眼色。

钟右晴立刻收到，挽着小蝶的胳膊，“小蝶，我看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说完又转向郭克，“郭大律师，今天要劳烦你这个大寿星亲自给我当司机了哦。”

“哎呀，送美女呢，真荣幸！”郭克打着哈哈。

说完，两个人打了招呼就径自先走了。

两个家伙演技真差。假！小蝶暗想。

“走吧。”叶风走过来，低低的声音落在小蝶耳中。

她站了一阵，记忆中的某根弦仿佛突然被触动。

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叶风的时候，两个人就都是这样的沉默，他对她说话就是这样的小心。

十年了……十年来，随着她的笑容变多，他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