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护送伤员在回滦阳城的路上,原本行军还算顺利,可刚到张家店一带,曹宏义却突然以原地休息为由,让部队停止前进。
休息就休息吧,曹宏义还不消停,私底下纵容一连长带人闹事儿,强抢其中一些伤员身上携带的贵重物品。
要知道,在西堡子洗劫大户的,可不止廖北风的三排,杨必书和林长威的一排二排也没少捞好处。
和廖北风的处理方法一样,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多有不便,一排二排也都交给伤员保管。
这一路行军,大多伤员都没办法行动,只能由战士们抬着,一连长便以劳务为借口,强收护送费。
当然,一连长的目的并不在此,这么做无非就是要挑起事端,好让营长有理由出面介入此事儿,从而合理的将廖北风手上那些贵重物品据为己有。
一连长不敢直接对廖北风的三排下手,那一整个排都是不讲道理的兵痞,真惹急了,他还真吃不消。
不过三排吃不下,另外两个排就好欺负多了。
“说你们几个呢,都把口袋里的大洋拿出来。”几名战士将一排二排伤员围起来,上手强抢。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的钱,你们不能抢。”
“瘪犊子玩意儿,欺人太甚,老子跟你们拼了。”
现场一片吵闹,一排二排弟兄虽然平时忍气吞声,可这会儿都被人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自然不可能再任人欺负。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东北军转投过来,东北爷们可不是好惹的,真要玩狠的,他们还真不怵任何人。
“狗曰的,还敢跟老子动手。”几名战士抡起枪托,毫不客气的往伤员身上砸。
双方你来我往,也不管伤员不伤员,既然打起来了,双方自然都不会留手。
龙儿等人在一旁看着一排二排弟兄被人欺负,脸色分外阴沉。
大家都不傻,一连这唱的是哪一出,大家心里都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这个时候跳出来参合,三排势必也得被牵连进去。
龙儿他们不敢擅自行动,这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实在是身上的贵重物品太多,这要是因为受到牵连而被人抢了去,他们可没法向老大交代。
“明知道我们九连兄弟都在后面殿后,一连绝对是故意的。”龙儿看出眉目,更加不敢贸然出手了。
“现在怎么办,待会儿他们会不会也跟咱们来这套?”地鼠有些畏缩,躲在人后深怕自己也要挨打。
“一群仗势欺人的狗玩意儿……”疯狗一听这话,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狠色,迈着步子就要走出去,可却被龙儿他们死死拉住:“你们拦着老子作甚,放开,老子要撕了这群狗曰的。”
“你行了,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还嫌不够乱啊。”老蛇没好气的白了疯狗一眼。
“要不咱们把老大叫醒?”地鼠探出头,弱弱地提了个意见。
龙儿等人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着,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就在这时,曹宏义带着几个兵气势汹汹赶来,将斗殴人员分别拉开。
“怎么回事儿?”曹宏义假模假式的询问情况,一连长则用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应付。
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就有了定论,并将一排二排弟兄们身上携带的贵重物品定性为赃物,强行收缴充公。
一排和二排那二十几名伤员哪斗得过曹宏义,三言两语就没辙了,而且还白白被人打了一顿。
“还有谁私藏,都交出来。”曹宏义大声嚷嚷,摆出一副正义嘴脸。
“营长,九连三排也有不少。”一连长凑过来,枪口直指廖北风这边。
曹宏义冷笑,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现在过来收缴,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都拿出来吧。”一连长主动请缨过来收缴,看那副小人得志嘴脸,真比狗曰的鬼子还让人厌恶。
“老大,老大。”龙儿深感压力巨大,他是应付不过来了,只能叫廖北风起来处理。
十几人联合过来叫,廖北风被弟兄们一顿拉扯,这才深吸了一口大气从熟睡中醒来。
“到滦阳城了?”廖北风从担架上坐起,无精打采的挠了挠头,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这一觉睡的很沉。
“老大还没到,可……”地鼠刚要说明情况,可廖北风却直接抬手在他脑门上抽了一巴掌。
“还没到吵老子作甚。”廖北风黑着脸,刚要倒头继续睡,可人群外却突然传来叫嚣声。
“哼,一群蠢货,你们就是叫天王老子起床也没用,都把东西交出来。”一连长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挥手让身边弟兄上去强缴。
龙儿他们自然不会就范,上手直接将那几个战士推开。
廖北风偏头看了一眼,抬手挡着刺眼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