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朱漆的暗红大门前,左右各蹲着一头高大的青石狮子。两头好似小山的狮子,只静静的蹲在那儿,就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从台阶上席卷而来,威风凛凛,正气庄严。那通往大门的石阶也阔气无比,走在上面,感觉不似在走向一座宫殿,反而如同是在登天梯般壮阔。再有两扇恨不得插入云霄的大门作衬托,熊道明一时觉得自己渺小无比,就如同浮游的时光,是那样的匆匆易逝;又如同沧海一粟的沉浮,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是的,我于天地,就如浮游于人,只有短暂的一瞬,是那样的卑贱低微。
可是,熊道明却不在乎。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天地非我,焉知我不能在那刹那的一瞬间,绽放出最光彩夺目的绚丽。
现在的熊道明可谓是信心百倍,他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他。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光,他却以天才都要望尘莫及的速度,跨越练气士难以企及的鸿沟。他现在可以自豪地向天地宣告,我现在亦是金丹修士。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路已经在我脚下,未来将在我手中,我将与日月同呼吸,与你共不朽。
这世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熊道明追述远古的博学,王秀儿勤练不坠的苦修,在交流中迸发着智慧的火花,最终让他们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得到了上苍的馈赠。以前是没有这份机缘,如今机缘凑到跟前,恰是风云际会,一朝化龙。
不谈王秀儿实力突飞猛进,不仅找到了前路,已经是元婴在望,仅是熊道明就非常了得。他的表现,让这一个月陪在他身边的王秀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一个月来,王秀儿不时地就会陷入郁闷中:我怎么就和这怪物联系到了一起?都是娘生的,爹养的,吃五谷杂粮的血肉之躯,而且他那脑袋还比自己小上一号。怎么他熊道明就能匪夷所思地把水云阁的‘水云决’、‘倾城诀’这两般,差别犹如君王与乞丐的功法蹂躏在一起,清浊互生,虽只有‘水云诀’八九分威能,但胜在修炼速度几可比拟‘倾城诀’。再加上巫法之辅助,简直像坐火箭一样,轻松又迅速地练气化神大圆满,达到了金丹修士的层次。虽有投机取巧的嫌疑,战力相较单纯修炼‘水云诀’较弱,可这还是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本来,她以为最快也要一年时光,却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出人意料。
想到这些,王秀儿有时都忍不住感慨:真是怪才一个,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能够将毫不相干的联系在一起,将根本无法走通的给走通。他所修的那‘阴阳合道功’,虽然脱胎于‘水云诀’,却又不同于‘水云诀’。王秀儿以一颗聪慧敏感的心,在加上自己的第六感,在心中已经隐隐有所猜测。看他修炼的情形,熊道明的功法,内里应该是以自己的核心理念为支撑,就如人的骨架般,‘水云诀’、‘倾城诀’亦不过是作为养分,在汲取了其中关键后,作为填充人体的血肉而已。
熊道明不知王秀儿曾有过这般感慨,如此猜测。现在的他,只一心一意,铿锵有力地拾阶而上。他的目光是那样坚定,以至于让人怀疑,是否他的心也是钢铁铸就的,否则小小年纪何以如此坚韧。
不管别人以何等的目光看待,熊道明始终踏着节奏,‘踏踏’地前进着。这般走着,他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你后悔吗?
对于这个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熊道明只是付之一笑。覆水难收,就是后悔了,难道就有后悔药卖吗?
一个月的时光,也许不多,但也不少,已经足以让人对一个陌生人,由认识到熟悉。
原来,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了,王秀儿只是个倔强要强又心善的姑娘。以他狐狸般的狡猾,已经悄无声息地窥探到对方的内心。虽则聪慧,却是在坚强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似水般温婉善良的心。心善的不忍伤害身边的人,不管这人是好,还是坏,总是那么优柔,即使理智告诉她不该如此,她还是这么做了,她总是奢望别人能够迷途知返。可是现实很残酷,总会给她一杯自酿的苦酒。这种清醒的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恐怕旁人是所无法理解的,为何要这样纠结、这样矛盾。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她心中有爱,她的爱是那样深沉,那样不顾一切。
可是,只短短一个月的朝夕相处,熊道明却是理解了。说来也甚是可笑,他们两个人可是说是两个极端,若说王秀儿是南极,那么熊道明就是北极。一个对生活充满了幻想,在残酷的现实中依然相信人性本善。一个则是彻底的现实类型,也不管你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也不挑食,能用就行。说得好听是擅长经世济用,说难听点就和黑心政客一个类型,满脑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是一个已经付诸实践,一个有作案动机,只差一个时机。
他这样的人,若是给他舞台,可谓能交际满天下,可最后相知又能有几人。越是如此,熊道明越是深知,王秀儿这样的朋友有多难得。简直就是老天爷赐予他的珍宝,把这样满天下都找不着几个的人送到了他身边。若是他还不知珍惜,岂不是太对不起上天的美意。一生能有几个抛开一切,真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