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中,上面的大红盔缨被击飞到不知哪里去了的李辅明,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洪承畴的面前。
“李将军何罪之有?方才情形,我们也都是看到了的。今日大军初到,将军便挥师直入,一时被奴贼窥了个空子,遭了他们的毒手,这个也不算是什么。对面是奴贼之中何人的部属?”
“回督师大人话,从旗号上看,乃是昔日附逆贼子孔有德所指挥,但是却一色都是奴贼正红旗旗号,不是往日的白镶皂旗(白旗镶黑边),据俘获奴贼供称,如今孔贼与当日叛逆降贼之尚可喜、耿精忠等辈,皆为奴贼八旗汉军旗之固山额真。此獠专门为奴酋黄太吉操演火器营!其辈所用之火器,与我等一般无二!”
“回营!”
在此地洪承畴也不便多说,低声喝了一句,便在众多护卫亲随的簇拥之下,冲下长岭山往大营去了。
此时的松山堡外,成了一个巨大的台风眼。这个台风眼便是松山堡。
堡外,松山堡东面十里的黄土岭,还有东南几里远的松山山地,早已被清军占据,他们深沟高垒修建了一层层的营寨工事壕沟,各营寨相互之间彼此支援便捷迅速。
八旗军自老奴起,行军打猎,冬则立栅,夏则掘壕,对挖掘壕沟可说极有心得。此次的锦州之战,更将他们的挖壕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的壕沟,壕上有桩,桩上有绳,绳上有铃,铃边有犬,条条防线布置得十分严密。
而明军这边同样是深沟高垒,依托着松山堡完成了一座环绕松山堡东北西三面,主力部署在了松山堡与乳峰山之间,将主要的作战方向对准了清军的乳峰山阵地。
有鉴于此,本着围三缺一的原则,更好的完成诱其深入的目的,清军开始缓缓的撤除对松山堡的围困,将松山堡送给了明军。
松山南门打开,松山城中守城文武,松山副将夏承德,松山游营参将刘正杰,松山参将樊成功。城池守备尚誉第,城守坐营游击葛朝忠等人纷纷出城迎接,请督师大人进城驻扎。
在临时充做行辕的兵备府之中,洪承畴召集诸将议事。
所为的也不是别的,便是当前的军情,和哪一营头敌,哪一营二敌。
“眼下锦州被奴贼黄太吉围困,其麾下悍酋济尔哈郎环城立了大营八座,凿了三道长壕。主要守御兵马,便是奴贼两红旗所部,另有余旗一些甲兵。大约有旗丁一万五千人,内中披甲战兵近一万二千人,又有两万辅兵杂役。祖大寿将军虽号称城内有兵二万,不过大都是原各堡守军。祖将军所恃有的,不过只是其本部数千人马,所以,奴贼以一万五千旗丁,连二万辅兵杂役围困,若无外力击破,祖将军怕是难以破围而出。”
“如今我军对面的乳峰山,附带松山堡东面的黄土岭,东南处的松山,还有石门山,石家岭,紫荆山,磨盘山,锦昌堡、沙河堡、大胜堡各处要冲险地都为建奴八旗所有。据夜不收探查,主要番号业已发现有八旗满洲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一部兵马,又有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大部。外藩蒙古,高丽军一部,计有旗丁七万人,内甲兵五万有余,另有杂役阿哈约五万,准备与我军正面交锋。”
听得了监军张若麒将锦州外围的建奴这番布置,不由得在场众将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次的仗不好打啊。锦州之战,清国倾国而来,精锐尽数出动,都是些硬骨头啊!
“丢那妈!督师大人,奴酋既然精锐尽数到了锦州宁远一线,国内守留的,只是一些老弱残兵,末将不才,倒是有一计献上。末将敢以人头担保,此计若是用了,管教那奴酋黄太吉军心大乱!”
看了众人慌乱的神情,刚刚抵达不久的模范旅旅长吴标有些按捺不住了。
“吴将军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足迹遍布我大明各地,定然有真知灼见,不妨说出来,我等洗耳恭听。”
吴标的主意其实也很简单,用众人熟悉的桥段来说就是邓艾入蜀偷渡阴平之计。不过,这个法子南粤军的大公子李华宇曾经在九州鹿儿岛给岛津家用过一次。吴标打算照方抓药,给黄太吉来上一副,管教他这一副药下去,定然是上吐下泻军心大乱。
“督师大人,末将愿意领本部人马,在笔架山登船,前往辽东。只要我大军登岸之后往沈阳城中一行,奴贼军心必然大乱。到那时,督师大人趁势猛攻,锦州城中祖大人挥师杀出,末将出沈阳向西抄击其后,何愁不能一战而定辽东?”
“荒谬!”
“弄险!”
“决计不可!”
不曾等督师洪承畴做出评论,厅堂之中,各位领兵大员和大人们已经发出一阵阵嘈杂的议论之声,表示对吴标此计的反对。
倒是吴三桂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旋即低下头盘算着什么。
“吴将军的办法,不失为一件奇计。但是”监军张若麒也是缓缓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