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看着他几天下来似乎苍老了许多的脸,以及那发间隐隐可见的白发,是心疼他的。
她也瞧不起他。
一国之君,正值壮年,却因为一个女人,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真是可怜又可恨啊。
既然是武皇帝的骨血,却如何生得这般软弱无能?午夜梦回的时候,皇祖母刘姬是否也想不明白?是否也怨恨不已?
“何事啊?”或许是李令月在自己的床前站得久了,神思又太过迥异,天子李宪的目光终于转向她,说了这几天来头一句算得正经的话。
“父皇没有疯?”李令月诧异地看了他。
李宪支撑着床面不紧不慢坐起了身来,道:“孤王宁愿自己疯了。”
李令月上前一步,突然压低声音,用极其诡异的口气道:“那便疯下去。”
李宪抬眸,不解地看进她不善的眼眸。
“若是装疯卖傻不易,遁入空门也好。”李令月又道,“横竖父皇坐在那把龙椅上三十几年了,如同一个木偶由着皇祖母摆布,早就厌倦了吧?”
听言,李宪不由得悲从中来,三十几年的积怨,都在这一刻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