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开始了解情况了。
“哦,那个,能先说说咨询价格吗?我不知道我的钱够不够。”白杜鹃知道这样非常唐突,但是,必须先问清价格,她才能安心。
宁静怡愣了一秒,随即用眼神表示理解,回答:“咨询一次100元,每周咨询一次,一个月为一疗程。根个人情况不同,需要咨询的时间长短也不同,但总得说来,一般三到六个疗程。”
宁静怡的咨询费用,其实是1000元一次,但是,她悄悄地少报了一个零。她知道这样做,不是自己的风格,但是,这一次,她觉得,救的是自己。
白杜鹃松了一口气,自己的钱足够了!
“那我的钱够了!”白杜鹃说完,又发觉自己似乎太过直接,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工作了吧?”宁静怡抿着嘴,笑着问白杜鹃。
“我现在在一家托管机构上班。主要上午给家长打电话,下午和晚上辅导学生作业。周六上午读绘本,下午休息。周日上午读绘本,下午机构大扫除。”白杜鹃回答,声音沙哑暗沉。
“是周一到周五,每天上午都要打很多电话吗?”宁静怡听出白杜鹃声音的沙哑。
“嗯,每天都要打几十通电话。嗓子冒烟了,也要不停地打。”白杜鹃的情绪进入打电话时的痛苦,语言里带着点哽咽。
宁静怡不做声响,用眼神鼓励白杜鹃继续讲自己的故事。
白杜鹃告诉宁静怡,其实自己一天打了几十通电话,但是真正愿意来机构咨询的家长,却很少,一周能被自己邀约来一个,都算运气了!
白杜鹃觉得,自己打那么多电话,根本没有意义。晚上守着那些学生,名义上是辅导他们的功课,实际上,就是带看他们的保姆。她繁忙的工作中,唯一有点意义的,就是周末上午的绘本阅读。但是,也因为老板要求她在阅读过程中,推销机构的绘本阅读年卡而打了折扣。她之所以呆在那里,是因为她无处可去!
讲到这里时,白杜鹃的眼泪已经哗哗地流了出来。这正是宁静怡想要的。她知道,这个女孩子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艰辛,却无处发泄。
宁静怡悄悄地坐在了白杜鹃斜靠后的地方,这样,白杜鹃知道有人理解自己的同时,也不会因为面前有人而羞于发泄自己的情绪。
起初,白杜鹃隐忍着,不让自己的哭泣发出声音。但是,宁静怡在旁边温和而坚定地告诉她:“在这里,你可以放肆地哭,没人评价,绝对安全。”
白杜鹃终于不再隐忍,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趴在身旁的茶几上,任由眼泪倾泻而出,伴着起伏的抽泣声。
白杜鹃从办公楼里出来时,眼睛红肿着,心里却很舒服。
长久累积的情绪,当然不是痛快哭一场就能解决的,但是,痛快哭一场,却是好的开始!
宁静怡和白杜鹃约好,以后每周六的下午,她都在这里等候。出门时,宁静怡询问白杜鹃后,抱了抱白杜鹃,才送她出门。
吹着办公楼外的冷风,白杜鹃回想着宁静怡温暖的拥抱,那不是居高临下、带着同情的拥抱,而是朋友表达赞同、支持的拥抱。
白杜鹃觉得宁静怡的拥抱里,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还有一个原因:宁静怡真的不比白杜鹃高。
虽然站在一边的穿着5厘米高跟鞋的宁静怡,身材凹凸有致,比例协调,看上去一点都不矮。但是,拥抱的时候,宁静怡的肩膀和白杜鹃的肩膀在同一水平上。
白杜鹃抹了抹眼泪,这一次,是感激的眼泪。
回到住处,白杜鹃按照宁静怡告知的消肿秘方,把自己吃饭用的铁勺子,拿下楼,放进办公室的冰箱。
冰冷的铁勺子,盖在灼热的眼眶上,凉凉的,很舒服。白杜鹃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扶着冰凉的铁勺子,一边享受此刻情绪发泄过后的美好。
从这天起,除了网络上和古哥的闲聊,白杜鹃还有了另一个期待:每周六下午和宁静怡的约见。
晚上10点,古阳在QQ上,给白杜鹃打了声招呼:谷歌呼叫度娘!
每晚10点的网络会谈,已经成了古阳和白杜鹃不成文的约定。
白杜鹃的左手继续扶着盖着左眼的勺子,起身,用裸露的另一只眼收看了信息,并用右手敲击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收到,请指示!
古阳回话:好消息,医生说,我脸上的疤痕可以减淡到骗过摄像机。下颌骨麻烦一点,要重新定位骨头。
白杜鹃回复:恭喜你!我也有好消息,我今天进行了第一次心理咨询,感觉还不错!
古阳:看来,今天是喜大普奔的日子啊!
白杜鹃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发问:重新定位骨头是什么意思?
古阳告诉她:就是要动手术,把长歪的下颌骨,用外力,把它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