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答应你们,晚上回来一起走便是。”
端木白大喜,道:“就这么定了,等你。”
安无风微微点头,走出了船舱。
不知何时,外面原本的晴空居然下起了雨。
本来,人们以为这只是一场短暂的过云雨,很快就会过去的,所以很多行商或旅客,都在就近的酒肆或茶楼打个尖,以便雨停晴天后继续上路。哪里知晓,这雨却是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没了,眼看天色已晚,居然还没有停歇的样子。
店家乐了,因为有些客人都从午饭到现在还没离开,而且,这个时节赶路也是不及,只得继续叫上了晚饭。
客人自然是郁闷之极的,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还好,摊上赶紧的,却又偏偏无可奈何,只得认个倒霉,心情窝的慌。
人的心情不好了,自然而然会忍不住浮躁起来,尤其喝下不少酒之后,声音也被相对应的拉高了,语言的掌控度也相对失去了平昔的耐心,或斯文。
而人一旦心情焦躁起来,往往就容易说话带冲,容易招惹是非。
那不,便说那挨近官道的一间酒肆,原本就规模不足,整个客堂也只有八张桌子,在平常时分,客来客往的,那是绝对足够招待上百客人都不成问题的,但是,由于雨一直下,客源只增不减,这就显出了拥挤了,初初,八人一桌的八仙桌,添上几个,挤一挤还算过得去的。然而,随着客人不断的增多,到得后来,简直是人满为患,连过道都站满了人,不说伙计上菜举步维艰,便是哪个客人想上茅厕一下,都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儿,最主要的是,还不敢随意走动,怕是这里屁股刚离开凳子,那里便立刻换上了新的主人。
引发事件起因的,便是一个自持面相凶恶,腰圆臂粗的壮汉以为天生一副生人勿进模样,就大胆去了趟茅厕回来后,意外的看见了他的位子已经被别人占坐。尤其让他不满的是,抢占他座头的还是一个体型瘦弱的男子,他那个气呀!
于是,他硬挤过来,指着该瘦弱男子骂了一顿狗血淋头的,原以为对方会在他的言语攻击和体型的压迫之下,会愧疚的让位出来,哪里料得,对方根本无视与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脑子一热,便探手要抓住对方的脖子,把他的脑袋转过来面对他的凶恶模样,却不曾想,他的手还没有挨近,瘦弱男子旁边站着的两人,一男一女,双双出手,左右架起他的胳膊,好像铁钳一般将他钳住,然后,把他凌空扔了出去,摔在酒肆门外,碎了一地牙齿。
壮汉捂着血淋淋的嘴巴在拥挤的门口蹦跶,凄厉的喊着:“靠!你们傻了是吧,没看我给打了吗,瞎眼了是吧!”
于是,与瘦弱男子同桌的那几个早先在的客人霍然动手了,掀翻了桌子,跟瘦弱男子和他的两个同伴出手了。
哗啦啦!
砰砰砰!
砰砰砰!
“他么的,你踩我脚啦!”
“我不后退,难道呆着被他们打?”
“咦,敢情你踩人还有理啦!”
“我就踩了,怎么滴!哎呦!......”
啪!
“喂喂,你们打归打,干嘛砸我的酒壶?”
“这个趁手......”
“趁你妹!哎呀,我的烧鸡,我跟你们拼啦!”
......
只是片刻之间,在连锁反应之下,战火延伸到了整个客堂,不论有没有恩怨的,都被牵连其中。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安静的祥和的地方,也不是没有——这是唯一的一个不为战火蔓延的角落。
对,这儿就是酒肆客堂最深的一个角落,一张桌子,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也许,有同学会问,不都是八仙桌吗,不都是至少坐着八个人吗,怎么只是坐着他们两个呢?
首先,这张桌子被抵紧在两面墙壁,就剩下两面在外,他们两个就一个占着一面坐着,而且,靠外一面坐着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
只不过,这个少年一直是面无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下了他不少银子一般。而他的同桌却是个美艳之极的少妇,却是一直都低垂着脑袋,只是偶尔浅啜小口酒。
当然,也不是说少年憋着苦大仇深的模样就让人退避三尺的,真正让人害怕的是,曾经有人试图跃跃试试准备过来跟他们共桌的时候,少年总会送他一个让他怀疑人生的眼神——不,不对,那不仅仅是让人怀疑人生的眼神,简直是怀疑坠入地狱后面对死神审判的眼神。
所以,尽管周边都展开了激烈的混殴,可是,每一个人,无论是被打过来的,又或是追过来的,都在三尺之外,警惕止步,而一些没收住腿脚的人,比较不幸,都躺在这张桌子前面三尺处的地下,并且,永远起不来了。
谁也没有看见他出手,可是,事情就是那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