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翘翘在被保送北电的资料被毁,重新补一份已然来不及,这意味着她到北电上学的事泡汤了。或许这事对普通的高三生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虽然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但是至少情绪久久不能恢复过来,进而影响到接下来的高考也是大有可能。
但是对前世高中尚未毕业就经历了,一夕之间生活从富足变成赤贫;父亡母病;亲戚朋友由原来的隔三差五就登门拜访,变得避之唯恐不及,嘴脸更是大变,由原来的热情亲密变得冷漠无比,宛如不曾认识一样;十几岁就靠着自己的稚嫩双肩挑起家庭重担,在之后的人生历程中不知道碰到过多少难事,最终都挺了过来的甄翘翘来说,在经历过最初的愤怒、迷茫、伤心和懊恼等复杂的情绪之后,她虽然心情依然有些低落,但基本上已经平复下来了。
那个拉杆箱虽然被暴力打破,但是还能装东西。在袁湶的帮助下,将东西收拾好,甄翘翘将因为箱面破损而无法放在地上拉着的拉杆箱抱在怀里,对袁湶和刘晔说:“抱歉,原本打算请你们吃饭庆祝我被保送北电来的,不过现在……恐怕大家都没这个心情了吧?……”
袁湶打断她:“什么都别说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看看和家里商量商量,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说完,和刘晔到了她班上,将她的包拿出来,两人将她送到中戏门口,招来一辆出租,将她送上车。在刘晔将行李往后备箱放的时候,袁湶跑到司机师傅那里,再三拜托他,一定要把甄翘翘送到家。
甄翘翘坐在车上,回头看着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袁湶和刘晔,心中不胜唏嘘。回到家之后,因为还没想好怎么和家人说,所以本来她是不想这么快把这事告诉他们,但是没想到她一进门,就看到黄宗骆和尚孟初表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上,罗素娟陪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看到这个样子,吓了他一跳,原本她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黄宗骆轻咳了一声,说:“翘翘,想开点。事情既然出了,已然这样了,不管你再怎么憋屈得慌,都于事无补。”
尚孟初在旁也附和道:“是呀,翘翘,把心放宽。这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会遇到个沟呀,坎的呀,没事,只要迈过去就行了,或许你现在觉得这事挺严重的,对你不亚于天塌地陷,但是等你活到我们这个岁数,你就是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素娟擦着眼泪,犹自带着鼻音的说:“翘翘,听你黄爷爷和黄奶奶的,咱们不想这个了。不就是一所学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去不了就去不了呗,之前你没学过表演,不也照样被导演挑中去演戏了。”
听了他们的话,甄翘翘没想到不等她说,他们竟然都知道了,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今天这事闹得动静不小,将很多老师和系主任都惊动。中戏并不大,她从来不敢小看人类传播消息的速度,所以估计她还没出中戏校门口,这事都已经在中戏传遍了,那么作为中戏的校长徐爷爷知道也不足为奇了。这事发生在中戏,他是知道自己和黄家的关系的,而且和自己也熟识,担心她遇到这种情况,想不开,所以打电话把事情告诉黄宗骆无可厚非。
甄翘翘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说:“放心吧,黄爷爷、黄奶奶,我没事。我之前一直都不敢和你们说,其实我心中心仪的学校一直都是中戏,但是没想到被北电给保送了。因为在我心里,本来中戏才是首选,因此哪怕我免试去北电,这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甘。这下好了,去不了了,也省着我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的了。”
大学是在民国全国最高学府北平的燕京大学上的,读的是心理学专业,又演了多年戏的黄宗骆能看出她虽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潇洒,但是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和打击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重。
他想了一下说:“其实你不去北电也好。其实你的表演,到现在,差不多到了可以出师的地步了。至于表演理论那些东西,不是说它不重要,不过目前来说,就你在进修班里学到的那些,暂时就够用了。因为你是要做演员的,大家看的是你演得如何,况且表演上的有些东西,是无法落到纸面上,形诸于文字的。演员有的时候和厨子差不多,观众们更关心的是你做的饭菜味道如何,而不关心你在是一个厨子的同时,还是不是一个美食家。而事实上,一个好厨子,还真的未必就是一个美食家。
而且你的表演,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最近进步幅度不大,甚至有原地踏步的感觉。你这是遇到瓶颈了。像你这种情况,如果不是靠水磨功夫过关,那就要靠名师点拨了。北电的那些老师,水平是有的,但是要说能够帮你点破这层‘窗户纸’,我觉得可能还差着一点火候。相反,你若是进了剧组,碰到好的演员,或者好的导演,打破瓶颈,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的可能性要大一点。学校的氛围终究和剧组不同,百练终究不如一战,所以你就算去北电,意义也不大。”
罗素娟不知道黄宗骆说的是实话,还以为他是在安慰甄翘翘,但是不管实情如何,这话她爱听。她这会不哭了,大声说:“对,你黄爷爷说的对。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