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少女那细弱的胳膊,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狼的脖颈……
悲伤的少女,悲伤的狼。
孤独的世界上仅剩下它们两个。
像是要填补对方的空缺似的,它们的灵魂结合在了一起。
从那之后,露娜从来没有离开过贝恩,贝恩也从未离开过露娜。
它们生活在山里,并按照祖母的吩咐从未接近过人类。
尽管山的附近就有人类的村落和城镇,但不知为何,人们从不上山。
所以,山里的大量资源也从未被采集过。而露娜则可以在肚子饿了时采集山中的果实与野菜,渴了时饮用山溪。
虽然露娜具备一定的捕猎技巧,但她并不想让贝恩接触肉食。
她害怕贝恩会因此变得陌生。
于是,虽然偶尔会填补饱肚子,但平稳的生活持续依然像这样持续了下去。
露娜和贝恩,也稍微有了一些改变。
露娜变得沉稳,但却并未因祖母的死而变得冷漠,她越发喜爱说话,哪怕只有一个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听众。
而贝恩则不同,它的脾气变坏,性情变得凶猛,露娜可以时常听见它独自对月亮发出嚎叫,又或者在夜晚看见他焦躁不安地来回渡步的身影。
露娜知道,它一定是在祖母死后感受到了寂寞,所以才在每一个晚上都如此地焦躁不安。
于是,为了抚平它的寂寞,露娜将自己与贝恩的房间合到了一起。
女孩在床上,而狼在地上。
贝恩的个头很高。
即便他趴在地上,露娜一伸手也能够摸到他。
而每当露娜朝床下伸出手时,贝恩总是会抬起头来,用鼻尖轻轻抵触露娜的手心。
贝恩用鼻尖抵住手心的感觉酥酥痒痒的,呼吸还总是附着着一股热气。
但……那着实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触。
就像是祖母曾经的抚摸那样。
想来贝恩也是想从这种接触中寻求慰藉吧。
久而久之,这种行为成为了他们两个的默契的习惯。
是敏锐的五感察觉到自己抬手的动作了吗?
还是说感受到熟悉的味道逼近了?
每当自己伸出手去,贝恩总是会一下子抬起头来,用鼻尖抵住自己的手心。
在那之后,则是人类语言与狼的呜咽交融在一起的漫长夜话。
哪怕彼此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也好。
哪怕彼此的大脑构造完全不同也好。
哪怕……他们连种族都不同也好。
但露娜依然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心意是通连在一起的。
对祖母的思念,对自己的眷恋,以及……没有同类的深切孤独,露娜都能体会得到。
于是,她也在一个个安静的山中夜晚,向自己的狼同伴倾诉了自己的一切……
两人的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日头升起,落下。
树木变秃,发出新芽。
偶尔会下雪,更多的是下雨。
贝恩从来没有变过。
山林也从来没有变过。
那间小小的木屋,虽说有过数次的修葺,也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
要说起唯一的改变——
曾经的少女,在一点一滴地长大。
墨染般的长发,从未因日晒而变糙的娇柔皮肤,纤长美丽的手脚,高挑挺拔的身姿——在不知不觉间,少女已经成长为了如此动人心魄的女性了。
然而,她依然保守着自己的纯洁,并不打算献给任何一个人类男性。
不要接近人类——祖母的警告依然时时响彻在耳边。
于是,少女与狼为伴。
白天也好,夜晚也好。
炎炎夏日也好,凛凛寒冬也好。
平静的生活,仿佛会一直持续下去一般——
但,二者的生活依然发生了改变。
在那一晚,少女还是无可遏止地意识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类的恐怖……
男人的名字叫斑比。
在祖母生前,他偶尔回来山中收购祖母炼制的药剂。
而在祖母逝去多年后,他又再度来到了这里。
但是,他带来的不是钱币和准备装药剂的板条箱。
而是……
来意不善的同伴们。
漆黑的夜晚,男人们残酷的声音悄然回荡着……
“我说——你真的要去吗?任谁都知道,在这该死的山中住着一位可怖的魔女!”
“冷静点,伙计。那个魔女没有你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