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死了,原来天灾竟是这般骇人。
宁朝来在原地站了许久,她说不清多久,她只感觉双腿僵硬。
背后似有人靠近,冷冷的孤寂,偏又带着暖意。
“我便知道你会来……”背后那人痴痴的笑了起来,说道,“为何不还家?你在,我便要还家,就如有我在,你便要还家一样。”
宁朝来蓦然回首,那人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却自顾自的笑着,孩子的稚气未脱。
散乱的长发柔柔的贴在额头上,平日里整整齐齐的衣衫此刻变为皱巴巴的一团,一切都那样狼狈。可太叔奂丝毫不觉得,他不在意是何时被河水冲走的,他也忘了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挣扎了多久。
在生死关头,他率先想到的竟是宁朝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的,只有宁朝来。
“桥梁是木头做的,我借助浮木救了自己一命,也算因祸得福。”太叔奂笑着道。
宁朝来轻笑,“太叔将军大难不死,必是有后福的人。”
果真是真命天子么,不只是之前的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运筹帷幄,即便是落入这样危险的境地,也能活下来。
得了天下,得了盛世,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气。
太叔奂不知宁朝来心中的百转千回,能见到宁朝来,能知道宁朝来愿意来见他,他就欢喜。
宁朝来曾朝他迈出了一步,不管那一步走得怎么样,终归迈出去过。
若他们之间有百步的距离,那么,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他来吧。
太叔奂一步一水花,如踩在云端,绚烂得开出绝世红莲。
他不由分说搂住宁朝来的腰肢,耳鬓厮磨一般沙哑着声音呢喃,
“若能得朝来相伴左右,就是太叔此生最幸运的事,旁的,太叔都可以不要。”
他的下巴搁在宁朝来肩膀上,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的碰触到宁朝来的耳朵,都是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