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如何呢?
依着当时的局势,贺知府是不可能会在此事上较真的,自己若是揪着不放,只会打草惊蛇,逼着王朝立对自己下死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求安宁,陆诚选择了暂时的隐忍与妥协。
也正是因为对王朝立产生了怀疑,他才放过了张承玉,让对方替自己盯紧王朝立。否则的话,早在那天夜里,自己就已经死在祝屠夫的刀下了。
想了想,左国玑又是问道:“那么,你如何得知,抚台大人有心要动王琼的?”
“或许是运气好些吧------”
陆诚哂然一笑,说道:“我也不知孙大人会在此次出手,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左国玑显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若是没有把握,他为何敢跟王琼叫板,拒绝和谈?
若是没有把握,他为何一找就找对了人,孙巡抚真就帮了他一把?
这一切,简直是太巧合了!
如果只是归于运气好的说法,是无法说服他的。
不过他也只当是这里面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陆诚不好透露实情,倒也没再继续追问。转而,他提起了张家的事情:“陆兄,张家那边,你打算如何收场?”
“这个嘛------”
陆诚沉吟了会,摇头道:“事实上,我也猜不准孙大人的心思,再等等看吧------无论如何,都不能害了张老馆主才是。”
左国玑赞同地点点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陆诚行事还不够狠,不够绝,对敌人有些心慈手软------但作为陆诚的朋友,他也是十分欣赏对方这一点的。
试想,如果陆诚真是一个城府极深,行事果决狠辣,对任何敌人都毫不留情的人,自己还敢将其视为知心好友么?
和这样的人交心,想想都觉慎得慌。
事实上,陆诚是有把握保住张鹤的,只是他后边的那句话没说出来:“若是张承玉不听劝告,仍一意孤行地想要咬死张鹤行贿的话,就别怪我陆诚不留情面了。”
对于陆诚来讲,张承玉只是他所豢养的一条咬人的狗而已,张子君才是他真正的朋友------即便是她当面说过,要与自己恩断义绝的话。
如今的张承玉,早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陆诚没有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他还不识好歹,妄想害死张鹤,陆诚也不介意揭露出上元夜里真正的事实。
有了处心积虑的谋杀案在前,后面的行贿一事,想要再塞到他身上又有何难?
相比于各方的利益来讲,真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真要到了那时,死的只会是张承玉,而不是张鹤。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似乎,也该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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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府的突然一击,打了王琼一个措手不及,彻底慌了心神。
他怎么都没想到,孙需处心积虑已久,早就埋下了这么两颗暗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随着事态进一步的发展,自己已经落于下风,局面对自己相当的不利。
慌的人不只是王琼,还有一帮子河南的大小官员。
本来,所有人都不认为王琼会输给孙需的,毕竟他代表的是整个河南官场,在他的身后,有着大部分同僚的支持------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很多人想不通,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孙需竟走一步算三步,早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王家自己往里跳。
这个抚台大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众多人聚集在布政使衙门的后堂,商量着应该如何应对。
其实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王朝立救不了了,只是没人敢当着王琼的面说出来罢了。虽说他总共有三个儿子,人也正直壮年,还不至于断了王家这一脉的香火------可丧子之痛,谁能承受?
两桩杀人案并发,且还是在知府大牢里灭口重要人证,王朝立的脑袋是保不住了。
现在,众人所要考虑的,只单单是如何保住王琼,维持住他们这一块铁板,以防随后孙需动手一一进行铲除。
此刻,布政使李进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神色更是阴鸷无比。
如果说韩泰跳出来声援孙需,只是加大了孙需的胜算,却也还不能决定胜败的话,贺荣捅出来的这桩杀人灭口案,就真的让局面失衡了。
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对手那一边。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此次竟是一再失策,站错了队------早知道,自己就该观望观望,即便是和那少数人一样,保持中立也好呀!
现在走到这一步,已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