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伏罗修矢渐渐平息下来,“红缎使”依然是不卑不亢的跪伏在地,伏罗修矢脸色煞白,仿佛虚脱了般倚靠在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冰柱上,指着“红缎使”道,“陛下,你可知她是谁?”
蓝帝一怔,明显被这个伏罗修矢多余的问题问倒了,“神殿中的‘缎使’难道还有其他身份?”
伏罗修矢看着蓝帝,口中那个“有”字锵锵如铁,“她的力量足以位居前冠之列,甚至不在你我之下。”
伏罗修矢平静的话,无疑是晴空里落在众人之间的一道鸣雷,怎会!?
“就凭一个传讯使者?”弗诺什斯突然暴起,他想用行动来打破这种无稽之谈,当他全身灵力翻涌之时,除了伏罗修矢之外,其他几人包括蓝帝都是一脸震惊。
那是多么庞大而肆虐的灵力!这种程度已然超越在雪无尘之上了!
伏罗修矢在大吼,想要喝止弗诺什斯,但是已经迟了……
弗诺什斯口中狂喷鲜血,如一颗陨石般倒飞回来时在场的人除了伏罗修矢,其余皆是目瞪口呆,无不一脸难以置信,但当他们重新将视线凝聚在“红缎使”时心底又是一阵惊涛骇浪,妙依更是脸色瞬间煞白如雪。
弗诺什斯在一片废墟中挣扎着,就在前一刻他仿佛被死神之镰分割了般,那种恐惧以及寒意他从未体会到过,他用尽力气想要看清那个神秘而可怕的“红缎使”,待到视线终于聚焦之时,他蓦然呆滞在原地,但其嘴角不曾断流的殷红则表明此刻时间并非静止……
一袭鲜红长袍在疾风中寸寸迸裂,像是一抹抹色彩融进天空中,这次弗诺什斯不是没有成效,然而也正因为有了成效才使本就充满血腥的赤珠林更加诡异,可怖……
那道身影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攻击姿势,现在没了红袍掩体近乎是裸体,只有胸部与最隐秘的地方被殷红的布条包裹,紧绷的布条上还有滴滴红色液体渗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毫不怀疑那就是血,从她身上不断留下来的血液!
此刻这道身影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一个人了,她的全身到处都已溃烂,甚至还有密集的尸斑,齐腰长发早已失去光泽,如一袭枯草般。
她的眼眶早已深深凹陷下去,眼睛呆滞无光,犹如死鱼,几乎没了黑瞳,之前她那沙哑到近乎扭曲的声音就是从这四分五裂的嘴唇里发出来的。
这道身影早已面目全非,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就如刚从十八层地狱挣扎着攀爬出来的活死人,触目惊心,她的身上溃烂之处褐色血液不止,众人终于知道她为何全身要包裹在红袍之内,或者说为什么她的长袍是红色的了。
伏罗修矢强行自己平静下来指着那“红缎使”,这颤抖的一指,终揭露了蓝斯尼亚那么久来不为人知的惊天隐情……
“陛下,看她是否眼熟?”
从刚开始蓝帝就盯着“红缎使”没曾移开过目光,或者说是死死盯着“红缎使”颈下那个位置,那里纹有一只翎羽,在溃烂不堪的肌肤上依然栩栩如生,那是“那个人”的毕生信仰,谁也无法抹除这道印记,甚至如今将她变成这副模样的也不能。
怎么会不眼熟?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的那一幕,他在王殿之上看着下面那个美丽女子,她对他说:“王,我想要自由,如鸟儿般无拘无束,自由翱翔……”
他说,“雅瑟,你是蓝斯尼亚上的一冠虚皇,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已经得到了神殿的应允,吾王,请您成全我……”
看着跪伏在下面的女子,他的眼神复杂,“你就真的那么想要自由吗?雅瑟……”
那名女子不语,只是将头埋的更低,额头抵触在地板上。
沉闷的死寂之后,终化为了他的一声无奈叹息,看着殿下从小与自己玩到大的好友,他微笑着在其颈间赐下一只翎羽,给了她世间最美好的祝福。
“我以王的名义,赐你翅膀,愿你随心翱翔,风一样的女子,好友雅瑟……”
此时蓝帝心中绞痛,当初那个那么完美的雅瑟啊,如今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蓝帝平静的语气下充斥着滔天的怒,他在质问伏罗修矢,现在他才理解之前伏罗修矢为何那般痛苦,或者说是有些同情于他,伏罗修矢曾经深深爱着这位上一任的一冠虚皇,那个时候,两人已然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了。
当年,雅瑟得到神殿与王殿的应允,在宣布卸职之后两人本要打算成亲,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两人没了动静,只剩下伏罗修矢一人在圣城中,一心默默修炼,一路下来不知被什么东西激励,他从当初的七冠很快就晋升为一冠之皇。
“当年雅瑟宣布卸任之后便去游历,临走前她要我等她,只要一年她便回来与我成亲,只是一年之后再无她的音讯……”
“我便在我们相约的地方等她,等她回来,我知道她不是个不守承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