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你如何想的。我又何尝不想独得恩宠?如若我将来是寻常妃子也就罢了,偏偏我是皇后,事事要以皇上为先。与其来日不明不白多出几个妃子来,还不如趁着选秀前我主动提出来,倒好落得一个贤后的美名。”
我心中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对韩萱的敬佩。不论她是否深爱皇兄,但与旁人共享丈夫之事,她愿意做得坦荡,却不代表世间女子都愿意如此。我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换做是我,我愿意吗?
还未深想,我便在心里使劲地摇头。我如何愿意?当年在翠竹山庄,我对于纳兰默的情意,除却日久生情之外,更是因了他对我说:“死生只愿为你一人故,何谈另娶?”
即便是与另一个女子共享夫君,要忍受枕边人的朝秦暮楚,忍受他与另一个女子的辗转欢好,忍受着夜夜寂寞空庭独守空闺,我如何肯?怕是世间的女子都不愿吧。
而韩萱,她没得选择,必须为了所谓的贤德以绵延皇家子嗣为先。她不是只与一人共享枕边人,而是后宫三千人。她日后的寂寥与悲凉如何的显而易见!
我心里对她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同情,如同藤蔓滋长缠绕整颗心。
然而同情之后,我又开始自怜起来。宫外多多少少人正嚼尽了心思想爬进紫禁城,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知宫苑深深,锁住的便是一生的欢愉和自由。来日,我又该归于何处,是否也要飞入哪个国度的宫苑成为高高在上的君王豢养的一只鸟?是否也要似韩萱一般迫于无奈与众人分享心头所爱?
然而一切,我没得选择。婚姻,对于一个国家的公主而言,无论如何都是皇恩浩荡,都是应该欣然接受,而由不得自己选择,由不得半分埋怨。
对于韩萱的提议,我只能默许。即便我再怎么不舍得她受苦,如何的怜惜她,我都必须承认这样做的结果对于她是好的。她会成为一代贤后,会温柔大度,最终会隐藏起自己的所有喜乐,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木偶。
而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沉默的允许和支持。
于我于她,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