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终有尽时,再权势滔天的人也有衰老一天,为了晚年有个安稳生活,绝大多数掌权者在有权势时选择接班人,借以安度晚年。
架空丞相统领朝纲,魏镣从未想过不满而立之年的他能够权倾朝野成为实际上的第一人。
虎狼秦国这一刻方显露峥嵘,从国君到大臣无不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相比较与各国白发苍苍的朝堂,东方谷三十三的年纪竟是最老。
魏镣二十九岁,田十亩三十二岁,李斯刚满三十,一群少年公卿立足秦国朝堂,却无人不服。因为在他们之下还有更年轻的一辈,姬景二十一岁,赵滑二十三岁,赵舟十七岁,赵风十七岁,英布更是只有十四岁。此外还有个蒙恬,年方十二,在魏镣府上研读兵法韬略,做些书童该干的活计,然而都知道他也秦国未来一代的领军人物。
少年强则国强,早在固山时赵正便将这句话刻在将官训练营大门上,提醒众人这里没有普通人,个个都是将来搅动风云的人物。
妖孽般的主公带着妖孽般的臣子,魏镣原以为天下英才都在固山,不曾想今日大开眼界。
温泉宫住进个阿史那炎,便不曾安静片刻,总有新奇玩意被他搞出来,有时烧毁房屋有时坍塌院落。
然而今日阿史那炎像个雕塑,手托着腮静静地盯着棋盘,不是十九道纵横的围棋,而是赵正鼓捣出的象棋。
红方老将双士余一,两相也远离九宫,车马炮更是七零八落,看围堵方向仅是个小卒子。
再看对坐少年,背上斜挎一把短剑,头发规规整整扎着士人髻,身上却短衫打扮,脚上穿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
其貌不扬甚至是不伦不类,旁人见了这少年必要讥笑半晌,魏镣却注意到少年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清澈,似是能看透人心,死死盯着棋盘,似是推衍到最后一步。
“上马则失车,上炮则失相,若王爷不打这个过河卒,不出三步老将困死。依在下之见这盘棋不下也罢,王爷已经输了。”
“啪”
阿史那炎胡乱抹了把,扯着衣领道:“不玩了,你们中原的孩子太狡诈,说好的不会玩,却是个高手,开局一通乱打迷惑我,终了却设置陷阱引我入套。”
言毕一指对座少年,道:“你这小子木头做的不成,我途中引诱你三次,美食美酒美女,你都不动容,难不成是个侏儒,实际年龄却是个耄耋老者。”
“在下韩信,蝶卫丙级探子,此来秦国愿为秦王效犬马之劳,只求执掌千军。”
“咕噜~”
阿史那炎大笑:“总算没浪费那只烧鸡,你小子原来早就饿了,在这里装模做样不承认呢。”
魏镣上下打量一通,韩信举止颇为得体,虽是破衣烂衫却比那些平素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还有气势。
但凡奇异之人必有不同之处,龙行从雨,虎行有风。因此战国时政治家都有个共同的兼职——望气士。凭借一人外貌气质评判此人日后的成就。
“气宇轩昂,面对诸多权贵不卑不亢,有种平起平坐的野望,此子不凡。”
魏镣心中暗暗评价道,面上故作不屑,“喏,蓬头稚子尔,也敢统帅我大秦千军,安敢口出狂言,尽早离去。”
“多有打扰”
竟然真的走了,韩信头也不回,径直走出宫门。
王虎愣道:“大人,要不要末将拦住他?”
阿史那炎捂住眼睛道:“少儿不宜,人才不为我所用则为我所杀。可怜良才尚幼就要死于非命,更可怜我日后少个棋友。”
“大人,此子?”
魏镣摆摆手道:“没听见北庭王说的,给他留个棋友,况且我也没想杀他,诚如所言如此良才杀之可惜。”
“派人看着他,莫要让他被别人得去,另外将燕国事发往陇西,待我王御批后再做决定。”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战争是残酷的,但仅对于弱势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一方,打仗和踏青没什么两样。
趁着成周洪灾秦国换回大量矿石,生铁硝石应有尽有,解决了物资问题,上百门火炮齐射成为常态。
归孜城,陇西毗邻西羌重要城邑,眼下嬴安率领上万残兵困守此地。已经半月了,城中粮草消耗一空,城外的人似乎要让他饿死,既不接受投降,也不发起进攻。
饿红眼的士卒争相跑出城时,便有天雷滚滚袭来,挟风雷火石之力,摧枯拉朽在城门口炸出一个个深坑。
“老天,外面到底有多少人,你好歹给我们一条活路。”
嬴安抱头低吼,他再也做不出暴起杀人,三天前稀粥也断了,只有牛皮蒸煮松软,蘸着陈醋堪堪下肚。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肚子消化没有营养的牛皮,不给身子一丝力气。
“铛~啷”
明晃晃的刀子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