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出昨夜何处走水。”
“嗯,准奏”
姬延扶着脖子,嘶吼几声仍是不舒服,不仅如此鼻涕也一个劲往下流,都怪那个寺丞说甚神游天外,让他穿着亵裤趴在地上冻了许久。
“姬期”,姬延突然站住,“前些日子,你受苦了,这件事便由你负责,好好查一查,看看都有谁慵懒无用,尸位素餐”。
满城烟火气,洛邑令不可能不知道,姬延迁怒于他,又想起他是姬战的人。因此赐下尚方宝剑,给姬期一个光明正大削弱姬战,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
“儿臣定不负父王所托。”
眼泪涌出落在地上,有些溅在姬期手上,湿湿的。姬期觉得是甜的,一定是甜的,姬战的死期到了。
拉大旗扯虎皮,更何况姬延早就说过不满姬战行为,意欲废黜他的太子位。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对于掌握蝶卫的姬战,宫里发生的事不足一个时辰,他便了如指掌。
前几日,宫里传来消息称姬延要废了他,传位给赵元,并让赵正做摄政王。
这几日蝶卫蠢蠢欲动,绞杀赵正在大周一切势力。
而到今日,姬战恍然大悟,他看见一个圈套,一个祸水东引,而后坐收渔利的大圈套。
“姬期,你可真有一套,先是假惺惺装可怜赢得士子赞誉,而后暗中布局欲盖弥彰,误导我把矛头转向嬴政。”
蝶卫取消行动,矛头直指姬期。
乌龙事件搞出的乌龙祥瑞,天子泄愤平衡朝局,却引起阵阵杀机。所以说天子无戏言,很容易导致误会。
当禁卫军把洛邑县衙围住时,洛邑令正装相迎,以为天子遇见祥瑞大喜,终于想起了他的功劳。
京官大不易,不同地方官像个土皇帝,洛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百名县令一级官员。
洛邑令小心翼翼经营至今,今个总算扬眉吐气了。祥瑞果然是祥瑞,他就要飞黄腾达了。
“哗啦”
洛邑令美美想到,“从此我也算简在帝心的栋梁材。”
“快走”
军卒推搡使他清醒,猛然一看怎么被戴上铁镣,说好的飞黄腾达呢?
“放肆,你们敢抓本官,本官乃姬周血脉,正经的天子近亲,论辈分我还是天子叔叔呢,你们敢抓我。”
无奈兵大爷不停,他们奉命而为,别说天子王叔,就算天子亲爹今个也得乖乖跟他们走。
洛邑令大呼冤枉,屁股上突然挨了重重一记飞脚,一吃疼咬住舌头,止住叱骂不言。
众人看着打出飞脚的姬期,心中暗赞是个好主意,从此后凡再遇犯人叫骂,总会在合适时机遇到飞脚。
姬期可没多想,他纯粹是受不了洛邑令乱攀亲戚。姬周近支至少数万,若都像他如此论辈分,称天子王叔、天子二大爷,姬期这个王子就是个屁,难道叫他叔祖吗?
打得就是这份不知好歹,跟天子攀关系需要本钱,没本钱就是僭越。洛邑令下了天牢后,不由分说挨了三十大板。
“哎呦,上来就抓,进来就打,即使本官真的有罪,你们也要说清楚,教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姬期摸摸鼻子,怎么忘了这茬,来的路上光想着怎么借题发挥,传出姬战太子之位不保,而他如何受天子待见。
“哼,至今冥顽不灵。那好,我问你,今早的烟气从哪里来的,知不知道天子因此染恙,而你作为洛邑令竟然还说冤枉,给我打。”
烟气,天子染恙。洛邑令还没反应过来,雨点般的声音再度在它屁股上响起,张嘴要喊,可一吃疼就咬舌头,只好咬紧牙关忍过这波,却已是奄奄一息。
“王子…期,下官真的冤枉,满城烟气乃是百姓们昨夜焚香为天子祈福所致,实在不管下官的事。”
“大胆,还敢狡辩。百姓们焚香,能有多大烟气,分明是走水,而你推卸责任,竟敢诬陷良善百姓,实在不能轻饶,给我打。”
“唉,这是真……”
还未说完,又一通板子,这次洛邑令没有咬紧牙关硬撑,结结实实昏过去了。
“殿下,他昏过去了,要不要泼醒再问?”
姬期摸着下巴沉思,洛邑令刚才所说似乎不假,城中乃至附近昨夜也未见起火。
但若是百姓祈福所致,那么这场烟气便真成了祥瑞,即使姬延因此昏倒,能得民心如此,君王何求?
“不行,一定不能是祥瑞,百姓们平日劳累,怎么会突然想起为天子祈福,必须查一查。”
派出的人走了还没一刻钟就回来了,天子暗授钱庄利民,百姓欢喜为君祈福,当真是大周之福。
真的是祈福,洛邑令没阻止不算过错,但姬期多么希望他犯错了,并且这个错是在姬战授意下所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