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朗又环上腰去扶住她,待她站稳了方放开了手,满面的尴尬:
“在下冒犯了!”
又触及她一身大红的嫁衣,他眸里又多了几分惊讶。
他也并非一个蠢人,再往深一想,便惊出一身冷汗来。
白青亭见齐云朗细想通了之后,那睨向马车里的眼神透着惧意,不禁笑道:
“怎么?怕了?”
齐云朗忙转过脸来:“君大人马上便到,白三姑娘且随在下到旁候候。”
他避而不答,她也不追问,只一笑而过。
他扶着她到一旁,让两名赤骑卫好生护着白青亭之后,他又走到马车旁:
“下官恭送大人!”
听着齐云朗诚心诚意地让他走人,斯文男也不再废话,只是最后终是忍不住掀了马车上的格子窗帘往白青亭所站之处望了望。
他看着她。
白青亭也在看着他。
片刻后,斯文男下令起程,临走时看齐云朗那眼神,令人不寒而粟。
齐云朗早令赤骑卫让出一条道来,让斯文男的马车与十三骑安然快奔而过。
目送着斯文男的马车渐渐远去,直至化为黑点,他方松了口大气,抹了抹额际的冷汗。
白青亭走近齐云朗道:“你这样怕他,却还敢帮青云,你倒是勇气可嘉。”
青云是君子恒的字,齐云朗还是知晓的:
“那位主子,我哪里敢得罪?”
白青亭好心道:“你已经得罪了。”
齐云朗有点欲哭无泪:“便是如此,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白青亭眨巴两下眼睛:“莫非青云威胁你了?”
齐云朗立马微瞪了双眼,连连摆手:
“没没没……”
白青亭好笑道:“你紧张什么?我不过随意一问。”
齐云朗看着她,满容愁色,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青亭见状也不忍再打趣他,正色道:
“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既然此事青云将你牵扯进来,必然是视你为自已人,即是自已人,若那位主子真对你齐家不利,青云总不会坐视不理,你且安心便是。”
齐云朗就是一名武将,虽不是个蠢的,但要有多智谋却是没有的。
何况是在白青亭、君子恒及那位京都主子,这擅用谋略的三位面前,那更是将他原来的一点小聪明给压没了。
他一听白青亭如此说道,更知她在君子恒心中的重要,不禁喜自心来,整张俊俏的脸庞一下子便亮了。
那笑脸上的喜色让白青亭微晃了眼,不觉微拧了秀眉。
齐云朗即刻关怀道:“白三姑娘可是哪儿不舒服?”
白青亭摇首:“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人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齐云朗一愣,随即道:“我信君大人!”
她看着他坚定的神色不语,心想君子恒还真会收买人心。
赤骑卫皆骑了马来拦截,齐云朗将自已的坐骑牵给白青亭,她却指了指被斯文男遗留下来的那匹多余的骏马:
“我骑它吧。”
他看了眼,并无异议。
一名赤骑卫将被弃于大道旁的马儿牵到白青亭跟前。
白青亭接过缰绳,却还未等她翻身上马,中元县方向的大道上便随着奔腾的声音滚起一阵灰尘。
是他来了。
她笑着放开缰绳,凝视着前方不远处那为首骏马上的那一抹身影。
有多久没见了?
有三个多月了吧。
齐云朗显然比白青亭还要高兴,他激动地跑到最前面去,咧开嘴笑得像是见到了再生父母。
君子恒面色沉静,因着多日的心焦与忧虑,又多了几分不修边幅。
但比白青亭那会命悬一线时,要好得多,至少胡渣没那么长,头发没那么乱,衣袍也不是总穿着一件,以致褶皱得似是老掉的咸菜。
他左右两马骏马上便是小二与小九,小九再边上便是小七。
白青亭瞪着眼睛瞧着以左手紧抓缰绳的小二,心在不安地跳动着。
君子恒一下马便朝白青亭跑去。
齐云朗起先还很莫名,心想怎么君大人见到他那般迫不急待?
等到君子恒像一阵风越过他,直接跑向白青亭时,他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个的后脑勺。
当君子恒跑向白青亭,她的视线便由小二的身上转到向她跑来的他。
他眼里有着焦色,还有着喜色,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将她搂入怀里,紧紧地抱着。
就如上回她自鬼门关醒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