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我做出了选择。”
下一刻,他重新看向国王,仿佛看向另一个自己,用古帝国语说出下一句话的主语:
“吾为星辰而生。”
国王默默地回望他。
巴拉德室里沉默如昔,但空气却不再阻塞。
泰尔斯透出一口气,仿佛冲破桎梏的囚徒,在阳光下奢侈呼吸。
少年咬紧牙齿:
“所以我更不会,也不能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儿女之情,逾矩之心。”
将同样的灾难……
再带给她。
“正因为我在乎她,在乎塞尔玛,在乎我的朋友。”
凯瑟尔王不言不语。
泰尔斯混杂着痛苦和难受,说出埋藏心底已久的话,将已经想通的事情再度确认:
“所以那绝不是爱。”
那不能是爱。
绝对不能。
那一刻,他仿佛脱离了桎梏的鸟儿,终于能放心大胆地振翅高飞,翱翔天际。
直到折翼坠地。
“你问我自己在哪里,”少年公爵低声开口,他突然喜欢上这间石室的昏暗:
“我就在这里,在复兴宫里。”
“像您一样。”
“父亲。”
泰尔斯的情绪低落下去。
“而您不必担心……她和我。”
话音落下,泰尔斯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汗流浃背,呼吸急促。
远非星湖公爵该有的仪态。
室内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
似乎要为这段剖白留出足够的时间。
直到其中的意蕴被彻底理解。
“她很好?”
凯瑟尔王突然开口,让泰尔斯一惊。
但少年随即陷入黯然。
“我不知道。”
他闭眼旋复睁眼,努力消除一切表情:
“我也……不想知道。”
巴拉德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仿佛过了很久。
终于,国王的身形在光线里主动后撤。
他重新坐进座位的阴影里。
面孔不复得见。
唯有王者之声,远远传来。
“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
凯瑟尔王的话语锋利如昔,刻薄如故,却不再有那股刺痛感。
“为什么你的理智,跟你的愚蠢,不相上下。”
“为什么它们同在一个脑子里。”
国王冷哼道:
“还能相安无事。”
泰尔斯没有说话。
他出神地坐在长桌旁。
就在刚刚,少年有些明白了。
有生以来,他直面过三位国王。
努恩王的纵横手段刚柔并济、恩威交加,如大海般深不可测,难以度量。
查曼王则以切实可见的利害逼迫他,威胁他,有若刀锋抵颈,芒刺在背。
但眼前的凯瑟尔五世。
铁腕王。
他与前两者全然不同。
作为星辰的至高国王,他没有高谈阔论,不会豪言壮语。
但凯瑟尔却有一种更诡异可怕的能力。
靠着这种能力,他只要寥寥几句话就能超越恩威与利害,直击内心,抓住最该死的要害。
逼着泰尔斯去面对真实的自我。
平淡无波。
却痛彻心扉。
国王伸出手,拨动了桌上的一个摇柄。
巴拉德室的门打开了。
几个陌生的王室卫队成员出现在门口,一人越过他们,走进室内。
是那位来自秘科的刀疤男子。
但泰尔斯恍若不闻,只是面无表情地陷在自己的座椅里。
“带他出去,”凯瑟尔王的声音无情地响起:
“让他看看,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泰尔斯恍惚抬头:
“什么?”
“别磨蹭,”国王重新低下头,翻开下一份文件:
“巴拉德室有重要得多的事情。”
“记得你今天的话。”
接下来的事情,泰尔斯不太记得了。
他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恍惚着走出巴拉德室。
也不太记得那位刀疤男子是怎么僵着脸背着手,生硬地道歉说王命难违,但马略斯勋爵暂时走不开,烦请殿下跟他走一趟。
直到泰尔斯走神地跟着他,从一处侧门出宫,上了一架马车。
“我们这是去哪儿?”
感受到车厢的晃动,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的泰尔斯回过神来。
“王国秘科,殿下——陛下的命令。”
他的对面,面貌凶恶的刀疤男子一边挠脸一边回答。
秘科。
泰尔斯皱起眉头。
但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