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他淡淡地点头,心中暗道“好剑”,面上却依旧平静:“不管他们是因何而死,但他们现身的甲胄、兵刃,及船上的淡水、口粮,皆都是我们能够穿过这片茂林的绝大保证!”
“之仙说得没错!还有你现在光着这身肥膀,大虫见了能不馋吗?”说着,方守已将一套差不多合身的行军铠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跳上了快船,三下五除二地挑出了一套小号的行军铠,随手抛给了李偲偲,道,“你也穿上,万一遇见危险,我可没老刘的身手。”
“恩”出乎意料的,李偲偲竟比李大富还干脆,当即将方守丢来的轻铠换上,同时还捡起了一副头盔戴上,将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的。
“好吧”也从船上捡起一副大号的盔甲,李大富一脸不情愿地道,“只要有吃的就成,其他的胖爷忍了!”
“恐怕.....”一手掩着口鼻,方守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久久停在船舱前,声音难以为继。
“方守?”宋之仙瞳孔一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长长的一声叹息,方守两指提溜着一截腐烂的黑色肉干,迎风一抖,瞬间化作了齑粉。
“口粮也腐化了?!”
“靠!这条船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单这甲胄兵器没有发生异变?”将几近崭新的盔甲往地上重重地一摔,李大富急得跳脚,“难不成是遇到了鬼吗?怎么连干食都坏成了这样?之仙你抽我一下,看我死的活的,诶哟,你他么下手轻点!”
被宋之仙一个巴掌,抽得眼里直冒金星,李大富头晕目眩,后脑一阵发懵,突然一个不稳,坐倒在了地上。
“这里,或许不是人间?”
“乌鸦嘴!”李偲偲伸出手掌,吓得李大富连忙缩脑,生怕再挨上一下。
稳定了心神,方守从船板上跳下,同时捡起了一柄佩剑,挂在了腰间,强挤出了一抹笑意,道:
“事到如今,便是龙潭虎穴,也得去闯闯了!”
......
半月之后。
进入到密林之后,方守一行四人,脸上充斥着疲色,其中李偲偲,更是狼狈不堪,原本光滑水润、吹弹可破的肌肤,被荆棘叶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脸上涂满着泥巴,头上缠着裹布,若非身上的铠甲还隐约发散着耀目的银光,俨然就如同一个村妇,若非有方守等人轮流搀扶着,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咔嚓~”
徒手扳断了一根枝桠,方守望着缠着其上的布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该死!”
将这半截树枝狠狠地摔在地上,方守一拳捶在树干上,使得顶上的树叶一阵乱抖,沙沙作响。
“那怪物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原来,方守四人,非但没有像原先预期的那般顺利逃脱,反而稀里糊涂地,迷失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本来一切,都按照着方守的计划进行,可中间不知怎么,在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几轮兽吼后,他们竟渐渐地深入,进到了一片遮天蔽日的茂林之内,而与此同时,地上的落叶也开始堆积,甚至能淹没他们的脚踝。
也是因此,行走变得愈发地艰难,一开始,方守决定原路返回再做打算,可老天似乎并不给他们这个面子,缘是不论他们如何做记号,却始终走不出这一片林子。
随着食物供给不足,四人体力,开始快速地流失,而直到此刻,方守才终于明白,仅靠脚力,他们是决计走不出这一片广袤丛林的,如此,也就意味着......
当下,作为实际决策者的方守,顿感惭愧不已,毕竟,若非他瞎提意见,众人也不会轻率地进入林中。
“不要自责了。”李偲偲默默上前,将方守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大家都亲眼见证了此地诡异,绝非是你以人力所能够改变的。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倒霉吧。”
“没错!”从厚厚的树叶堆底,抠出了一颗土块,宋之仙就着鼻子一闻,有些迟疑地道,“我现在怀疑,我们不是在邛极山脉,而是被那怪物带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李大富此刻口干舌燥,腹腔空空,早已饥渴难耐,听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之仙,你别吓我,我胆子小!再也受不得惊了!”
“之仙说得对。”方守离开了李偲偲的怀抱,同样从树叶堆下挖出了一抔红土,向李大富示意道:
“这在民间,被称作‘天土’!鉴别方法,主要便看颜色,若红中带褐,接近人血,便是‘天土’无疑。而凡是在这天土中长成的作物,一般收成极高,但也是奇货可居,前些年,只在南疆等偏远地区,出现过一例,但也被朝廷视作‘祥瑞’,被整片挖出,运回了天府,现放在皇宫里供着。中原耕地开垦较早,是决计不可能出现如此肥沃的土地的。”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南疆?”说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