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黑漆漆一片的邛江流域。
“驾!驾!停船!停船!拦住它!”
就在一声急喝响起的刹那,闸门轰然落下,可纵然如此,却也慢了一步,让货船安然地离去。
“该死!终归是晚了一步!”
护城河两岸,便是名动天下的洛州古道,此刻,靠近南岸的古道边,正有一名锦衣侍卫愤恨地拉紧了马绳,旋即,他调转了马头,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整齐划一的步伐,在三更半夜突兀地奏响,旋即,便是嘈杂的呼喝与卫兵甲胄的铿锵,在中州的大街小巷彻夜不停。
无数人家,想要透过薄薄的窗纸,看清外界的究竟,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密集的火光,便是一道道充满了肃杀之气的身影,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见得此幕,百姓们更是闭紧了门窗,连灯火都不敢点,生怕惹祸上身。
“如此说来,朝廷全境通缉的要犯‘方守’,被蒙面人截下法场后,便从天府一路出逃,之后在本官的眼皮底下,溜进了城中,如今更是安然离去,且一直无守备察觉?”
城郊,一处较为偏僻的老宅,此刻正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庭院里杂乱无章,灰网密布,貌似久未有人居,偏西北处,则是一口枯井,旁边站一目如鹰隼、面如刀削的干瘦文官,正顶着一对大大的熊猫眼,正探头往井里面望着,同时骂道:
“真是养了一帮废物!给本官丢人现眼!现在人呢?人去哪了?”
这人身前,正单膝跪着一名锦衣侍卫,听得官吏此问,竟不卑不亢地道:“大人莫要自责,那逃犯实在狡猾,竟趁这三个月,偷偷从这井底,打通了一条通往外城的地道,属下已着人跟去,想必此刻刚驶离邛江不远,在下派快船去追,不出半个时辰便可追上......”
“辛苦筹划了半月,结果还是给扑了个空,若万一叫人传出,本官颜面何存?”又是一声冷哼,这官吏的面色越发地铁青,“可查出同党?”
“目前只查出,其同党‘宋之仙’,为天府京畿县人,曾在天府京师大学堂求学,与方守有同窗之谊,现为......”
锦衣侍卫话没说完,便被那官吏无力地打断:
“罢了,先莫要推测,待抓住再审!区区一个庶民,又如何能在戒备森严的银卫手底下劫人?想必其后,必有高人,不过你还是秉公去办,余下的,不许多管!也不许多问多说!听明白没?”
“属下明白!”锦衣侍卫沉声应下,旋即便退了下去,而随着他的离场,庭院内外的层层侍卫,也开始逐渐地撤去,最终只留下了官吏,及少数几名心腹。
微叹了口气,这官吏再次往井中一探,感受着底部传来的丝丝凉意,脸上泛起抹苦笑:
“王爷,属下实在兜不住了,能帮那小子的,也只能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