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好一会儿,都安静极了,那本不算长的一段距离,因为这份安静,显得格外的漫长……然而,无论有多漫长,却终是有到了终点的时候。
屈唯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上去坐坐吧。”她对姚一柏说。
姚一柏不语。
屈唯唯便笑了:“二楼有吧台。”
“一柏。”她倔强的看着他,“我就算是死刑犯,都还有享受最后一餐的权利……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根本不相信你自己?”
姚一柏点头:“我的确不相信自己。”
屈唯唯眼睛一酸,盯着他。
“我有需要负责的人……婚期已经定下了。”姚一柏的嗓音有些发哑,他迎着屈唯唯的目光。
“所以呢?”屈唯唯睁大了眼睛,任着里边的液体汹涌而出。
“姚一柏,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摇着头。
“所以……”姚一柏转开脸,所以,他不能铤而走险,比起她,他更信不过自己,有些东西,土崩瓦解起来,迅疾的会让他难以控制,那对谁都不公平。
他已经给了那个女孩子承诺……
天阴沉沉的,又起了风。
“如果,你不想我隔三岔五的来打扰你,甚至打扰她的话……”屈唯唯咬着牙根,“我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只是想,喝一点酒,会不会好过一点。”
……
假如醉了,会不会好过一点。同样的问题,姚一柏问过自己很多遍,却怎么样都醉不了。等到终于醉了,便一下子犯了个致命的过错……他后来回想起来,问自己,真的醉了吗?所以,才那样心安理得的将一切推在酒精的作用上?
心跳一下子紊乱起来。
她记得她问他要送他去哪里,他没法子给她任何回应,那么多的酒,几乎都漾在了嗓子眼里,令他开不得口。最后,被她半扶着半背着,安置在她的屋子里。
她端水,喂自己吃解酒药,替他盖好被子……这些,他虽然迷糊着,却其实都知道,他只是不知道,她那样瘦削的身子,怎么会有那样的大的力气带着自己,爬过那一阶一阶狭窄的楼梯。他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睛,四肢仿若被灌了铅似的,沉的让人想哭。
她挤了热毛巾,替他擦脸,他脑子里,轰隆隆的……那一日,事实上是分手的日子,他们连分手,也是在电话里,她因为赶时间,整个通话用了甚至不到两分钟。
他知道自己,已是疲倦至极,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热乎乎的毛巾敷在他的脸上,舒服极了,他感觉好受了点,便不禁抓了她的头,喊了她的名字。
“唯唯……”他没有睁开眼睛,明知道不可能会那个人,却还是忍不住要喊她的名字,如此,便更不敢睁开眼睛。
她任由着他握着他的手,空出另一只手来,抚着他的额头。
那温柔的力道,令他心中一暖……大概是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便觉得,即使是梦,也永远都不要醒才好。
直到那只手,不仅仅是停在他的额上,而是试图捋顺他的眉心,紧跟着便有越来越多的眼泪滴落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他疑心是不是下雨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是在逆流,一下子冲进大脑。
他心里一阵紧揪,便抓住了那只手。
一切仿佛都只是一种本能,又或者是酒精使然,接着发生的事情,反而像是一种水到渠成。其实,醒酒药已经起了效果,他隐约的知道有什么错了,这样轻颤紧绷的身子,不会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但他停不下来,整个人像是堕下了悬崖,身体一直往下沉,往下沉……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只有如此,他便不必再害怕坠入深渊,而死无葬身之所。
屈唯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眉心里的阴影,摸了摸湿润的眼眶。
她抬手叫侍应生。
“唯唯……”姚一柏返过神来,他看着屈唯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懂她,他说不出口的,想必,她也是懂的。
屈唯唯在微笑,她晃着酒杯里血一样的酒。
“我休的是婚假。”她说。
姚一柏怔了一下。
“我把能用的假期,通通都拿来了。”她仍是带着微笑。
“肯为你生孩子……”屈唯唯抽了一下鼻子,“她比我爱你。”
“我嫌孩子麻烦……我不敢结婚……这一行,有多残酷现实,你知道的。”她说。
姚一柏扶紧了椅子扶手。
“我不想承认是我的错。”屈唯唯倔强的说。
“是我的错。”姚一柏转开了脸。
屈唯唯摇着头,“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爱你,但是,我的心……”
不单单只是装着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