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仅此而已。
来到西内,俞铮和兰卉正帮着吴皇后晾晒衣物,五月初的天,太阳刚刚好,有些东西,晒一晒,就可以收拾起来不用了。
吴皇后其实用余光已经看到万贞儿和香晴进来,但是她却装作没有看见。
万贞儿气结,晃到吴皇后的正面,道:“吴氏,好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宫女儿学习起做贤妻良母来了?”
吴皇后见声抬头,故作惊诧道:“贵妃娘娘,您怎么来这儿了?罪妇吴氏,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吴皇后荆钗布裙,一身极为朴素的装扮在万贞儿看来显得极为落魄。
万贞儿道:“罢了,平身吧。吴氏,哀家问你,今儿个宫中发生了件大事,你可知道?”
吴皇后道:“安乐堂和西内这么近,张公公又是扯开了嗓门喊的,那么大的动静,如果罪妇说没听见,岂不是欺骗贵妃娘娘,罪妇听见了。”
万贞儿冷然道:“听见了,今天才知道?不见得吧?”
吴皇后低下头,道:“罪妇不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
万贞儿道:“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这么遮遮掩掩地,哀家就和你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安乐堂纪雨瞳六年前诞下孩子,哀家曾命张敏,以及哀家手下的宫女香寒、香柔三人前来溺毙这个孩子,当时他们交给了哀家一具男婴的尸身,然而六年后,安乐堂却又突然冒出了个六岁的小皇子。我们都心知肚明,安乐堂是个什么地方,是个让不受人待见、没权没势的人待的地方,他们怎么会有通天的手段以假乱真呢,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有人暗地里帮助他们。”
吴皇后没想到万贞儿居然这般有恃无恐,竟然敢当着她们主仆三人的面把多年前的阴谋诡计直言不讳地告诉她,她道:“于是,贵妃娘娘就想到了罪妇。”
万贞儿道:“没错。”
吴皇后道:“贵妃娘娘,罪妇年少时不懂事,冲撞了贵妃娘娘您,罪妇也受了责罚,在这冷宫之中耗费掉了十年的青春,这十年来,罪妇一直想向贵妃娘娘您表明心迹,以求有得见天日的一天,说句您不爱听的话,罪妇巴结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和您顶着干呢。娘娘,罪妇已经沦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您……您就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万贞儿道:“别以为你这样装可怜哀家就能饶了你,那你如何解释你到过安乐堂的事情?”
吴皇后听到这话,吓得全身抖如糠筛,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这事儿说来,都是罪妇虚荣之心在作祟。许是罪妇虽然无权,但是娘家家族中多多少少有些脸面,往宫里面捎带东西容易一些。安乐堂的人可能看中了罪妇的这一点,皇后娘娘前、皇后娘娘后的叫着,请罪妇带蜂蜜之类的东西给他们。罪妇到他们安乐堂,也只是想听他们多叫我两声皇后娘娘,他们只在头进院子待我,根本没把罪妇往后院引,我哪儿知道最后一进院子里会藏一个婴孩儿啊。”
万贞儿道:“果真?”
吴皇后拼命点了点头道:“果真。”
万贞儿见吴皇后一副受气的架势,怒气消掉了不少,在吴皇后面前,她仍然是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她不屑地道:“见你说得这般真切,哀家暂且信了你。起来,怎么说你也曾经是后宫之主,如今这般怯懦,也不怕下人们笑话。”
吴皇后道:“经过十年前那件事,罪妇对贵妃娘娘是心服口服,在贵妃娘娘面前,罪妇永远是罪妇,怎敢显摆过去的那点事情呢。”
万贞儿道:“这样最好,哀家和你也不兜圈子,明白了告诉你,你们这三个人,不许背着哀家耍花样,他们安乐堂不是串通张敏、香柔和香寒一起把这个小皇子养到六岁了吗,他们不是以为得到了皇上和母后的认可便天下大吉了吗,他们想如愿,但是他们却违逆了哀家的意愿,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绝对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