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还让人在这地方等。
今日看守山门的是凌不乱门下七弟子陶无钧、八弟子白无光,还有三个是近十年才开始招收入派的外门记名弟子,而方才上山去报的是老八白无光。
山道旁小阁楼前,趁白无光去通报的时间,剩下三人地位较高的陶无钧先自我介绍,再逐一引见,主动寒暄,热心招待。
当问及来意,谢家两人中个头更魁梧的谢英道:“前段时间,贵派独孤兄来敝庄做客,今日我兄弟二人算是回访!”
陶无钧大喜:“原来是大师兄的朋友!”
当下惋惜地说明师父师兄皆未回山,但态度上无疑更为热忱。
谢英看了看天色,心知还早,等人上山去报再下山来传,一来一回恐怕还要耽搁一会儿,不意空等,便提议道:“华山剑法独树一帜,威力绝伦,当日在独孤兄手中见识过之后,便念念难忘,左右还无事,不如几位师兄就再让我兄弟二人一开眼界?”
所谓回访,当然不只是做客喝茶,真正的目的,便在于较艺了!
他们的确是谢家剑士而非冒充,只不过属于在关剑士,还无正式出谢家的资格,如今是偷跑出来的罢了。
之所以不惜触犯家规也要跑出来,是为雪耻!
一月前,独孤无冲寻上神剑谢家比试剑术,连战连捷,狠狠扫了谢家剑士的颜面。
其实独孤无冲当然没有能力剑挑整个神剑山庄,但神剑山庄年轻一辈剑士中,目前只有一个可说占尽剑术世家数百年气数一骑绝尘的谢奇峰是出关剑士,除了他,也的确没有人是独孤无冲敌手了。
这个一较,并非指纯粹的剑法招数上的应对。
还包括内力。
剑术,有招无力只是庄稼把式,含招带力,每一招皆有匹配的内力运行之法才算是真正剑术,也才能显出精妙剑术的威力,就如大理镇国剑法神脉行剑之术,无外招,只以剑气伤敌,导致不负上乘内力便休想使出来,可谁敢说这不是绝世剑法?当然,不仅剑术,拳脚掌指,刀枪棍棒概莫如是,时所公认。
因而正式比剑,从来没有不使内力只较剑艺一说。
除了谢奇峰的谢家后辈剑士,在单纯较招上,或许有能与独孤无冲比拟甚至过之者,但正式比试,却无人可制他了!
独孤无冲三日七战,连战连捷。
小辈之间较量,长辈当然是不好插手的,除非这个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指名道姓去挑战长辈。独孤无冲当然没那么自负,也没那么傻地去挑衅,自然谢家压轴的高手便没机会出手了。
老一辈谢家剑士不能出手,而谢家后辈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第一剑士,这一代的中原神剑也失踪多年,还谈何御侮护名?
有力无处使的谢家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认下败局。
虽消息始终不曾外传,但谢家上下面上无光在所难免,谢英谢雄自然也觉不甘,与其他人一样心心念念,欲挣回名誉。
而经一段时日知耻后勇、废寝忘食的苦练,两人剑术已经有所精进,当然与凝出剑气的造诣还差一步,不知还要耗费多少时间去消磨。
年轻人冲动起来从来都是丝毫不顾后果的,他们心有愤懑难歇,武功又有所精进,自然等不下去,于是偷跑出来,只求能一雪前耻,为此哪怕事后受罚也认了!
当初独孤无冲挑遍谢家后辈剑士,那他们也要斗遍华山后辈弟子方可。
陶无钧并不知此中曲折,否则当知一战必不可免,当下则只客气道:“陶某剑术平平,远不及大师兄,岂敢当着谢家剑士面献丑?”
旁边谢雄冷不丁接口道:“这么说,陶兄是觉得……还没学好本事,不好意思出手吗?”
他本想问你们华山这是自认剑法不如谢家,才不敢出手?不过他虽年轻,多少还知些轻重,若真这么说了,便太不留情面了,虽也不惧,却殊无必要,反正激人的说辞有的是,没必要选最下乘的,才临阵改口,只论人高低不谈剑法优劣。
不过,虽已经有所收敛了,这种话还是太得罪人,毕竟人家是自谦,你这打蛇随棍上,就是恶意扫人颜面了,几名华山弟子听罢立即火大,怒目相向,陶无钧吸了口气,道:“陶某的确是学艺不精,不过若两位谢兄坚持,那就只好献丑了!”
激将得成,谢雄微笑道:“好,无惧无畏,迎难而上,这才是剑客!谢雄讨教华山弟子的高招!”
两方清出地头,冷眉对峙,蓄势待发。
凌珊皱眉看着前方,喃喃道:“这是要打起来了?”
其后的对话,他们并未高声喊出,是以凌珊只听得朦朦胧胧嗡嗡耳鸣,并不清楚,但此刻双方架势却一览无余,看得明白。
明月天冷笑道:“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她的眼力不差凌珊,自然也能看出双方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