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他不熟悉,她那么可恨,却又被他这么惦念。
梦中的云雨欢好,炙烤着他身体没寸的肌肤,浑浑噩噩,缠缠绵绵的一夜就这么睡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到头顶了。他闭了闭眼,坐起身,感受到身上一阵别扭,暗骂一句。外面候着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他换了衣裳,洗过脸坐在暖阁里去用早饭。
桌子上摆了个插着梅花枝的素雅花瓶,淡淡地梅香扑鼻而来,吃着吃着越发恼怒起来,他就是没出息,什么时候都忘不来了那个白眼狼,隔了筷子,让人撤下去。坐了一阵儿,让宫人伺候着穿上大氅去给宛贵妃请安了。不管心里多么别扭,终归还是他的亲娘,母子两的血总是隔不开的。
朱找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婉贵妃出来,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虽然被脂粉遮挡,但是依旧能看出她眼窝处的青黑,想来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他心里不是不难受,可是他们分开这么久,像是最陌生的母子,实在让他不知道该怎么亲近,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母亲昨夜可是未睡好?”
婉贵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是说起别的事来,沉声问道:“我这做娘的就算再怎么对不住你,现在一门心思的给你铺路,你还不乐意?姚家的事为什么拒绝?琳琅这丫头每一个宫的娘娘都想给自己的儿子娶回去,如今也只有我敢提,你还要犯什么犟?”
朱照笑了笑,无所谓道:“我打小把她当妹妹看,我不喜欢她,成的哪门子亲?就她那般脾气,娶回去有我受的,谁愿意谁要去。”
婉贵妃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成这样,连轻重都不分,当即沉声痛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我的用意吗?我千辛万苦的为你铺路,你就这么对我?早知如此,我……怨我当初高看了你,以为能磨炼出你的性子来,能成大事,谁知道居然……罢了,这事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得给我应下来,不然晋州那个你放在心尖上的丫头我可不确定我会不会不小心伤了她。”
朱照神色未变,冷笑一声道:“您也就这点能耐,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拿捏我,可真是太简单了。玩够了也就那么回事,随您处置就是。儿子难得回京一趟,还要和各位哥哥们去叙叙旧,就先告退了。”
婉贵妃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待听说他收了二皇子身边的萍喜,这才大为震怒,这个混账东西,他这是用事实来告诉自己这个母亲,钱云在他的心里已经是过去了,天下间的女人千千万,一个女人并不能牵绊住他的脚步。
朱祥有些不懂他,他向来和钱云要好,还想着让她入宗籍,这才多久就变了味了,推着他说:“我这里的这个丫头哪能比得上你家里的那个?可别到时候后悔了,没办法回头。”
朱照嘴角挂着淡笑,不以为意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盖,慵懒无比:“不听话的东西玩久了就腻了,想来还是宫里的丫头好,知道看人的脸色,也不用跟着那些个破事烦。”
朱祥想起晴雨,笑着摇摇头:“这可不对了,外面的够味儿,比这些个有趣多了。用不了多久就你就有体会了。”
朱照淡笑不语,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一抹亮光,快的让人抓不住。
而在晋州的钱云一直忙着打理铺子的事,连轴转了快一个月才松了下来,离过年也就十来天了,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一阵难过,随之而来的是挡不住的疲惫,莫名乏累的很。
晴雨进来同她说钱秀的事,见她这样子像是生病了,赶紧问道:“哪里不舒坦吗?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说着也不管她,径直出去了。
其实家里就有精通医术的下人,是朱照一早就备好的,走两步就来了,给钱云把过脉眯着眼笑道:“夫人这是喜脉,只是近来太过劳累,身子有些亏,吃些药膳调理调理就大好。”
钱云虽然知道自己也许躲不过,却也没想到这个孩子这般贪恋朱照,这么早就来了,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摸着肚子又笑又怨,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可是真当来了的时候心里比谁都高兴。她对朱照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动机不纯又惹得他发怒,这一次他应该高兴了吧?
晴雨捕捉到她嘴角的那抹笑,跟着一起笑道:“瞧着该给皇子殿下报喜才是,让人快马送进城,,才要过年又遇上这等好事,真是大福气。”说着就吩咐人安排了,钱云也不管,由着她去折腾,嘴角的笑却是半分都未停,心里还是期待他能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与她说几句好话的。女人打从心底里认定了一个男人,那真的是想要和他走完这辈子的。邓远才成为她人生中的一道错,而朱照,她希望他能对她久一点,深一点。
晴雨将信写好拿来给她过目,她扭捏一阵叮嘱道:“你再添一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晴雨听罢应了声,捂着嘴去忙了。
此后便是漫长又紧张的等待,更多的是情不自禁的微笑,抚摸着平坦的腹部,深情又暖融融的,也许这一世她能得善终罢。
时间流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