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辆豪华的跑车开进了这条和它并不相称的小街。
付以书下车直奔尹真真这边,丢了好几张红票子到桌上,搀扶着人便往车子走去。
尹真真全身瘫软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嘴里却絮絮叨叨念着三个字,“欧阳……瑞……”
虽然每一声好像都带着无限的恨意,可是他知道,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他一狠心,把她抱上车。车子开到半路,她趴在车边开始狂吐了起来。
一边吐一边哭了起来,“欧阳瑞,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妈妈和妹妹同意咱们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对着漫无边际的夜,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可怜的孩子,让付以书看得心疼。
大手搭上了她的后背,那一刻,心底里最柔软的东西终究是战胜了内心的占有欲。
他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阿瑞在哪里,你要是想见他,我陪你去找他。”
“你知道?开玩笑,你怎么知道。他不要我了,不要我和孩子了,呜呜。”
尹真真的酒疯还没撒完,在副驾驶上手舞足蹈起来。
付以书根本没办法专心开车,把车子往旁边猛地一停,将后座位存放的矿泉水取出一瓶,拧开盖子,直接将水泼到了她头上。
一阵沁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那,水沿着她的发丝一直低落,把她的衣服都浸湿。
她这才猛地清醒过来,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醒了?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吧?我说我知道阿瑞在哪里,现在就陪你去找他!”
“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没缓过神来。
“放心,我会让我妈去酒店把孩子接回去。现在咱们就去怀水县!”
尹真真半信半疑,可是见付以书一脸严肃,姑且就信了。
他们很快买了机票,半夜赶往南西市,接着到了市里又换成大巴进县城,折腾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尹真真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大巴的窗外,峰峦叠嶂,群山荟萃。
他们已经进入了大山,早晨雾气朦胧。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行走着,依稀可以看到一大群的走读学生,而他们的车子好像就是跟着这群走读生般。
越是往更深的地方行进,尹真真便越发紧张起来。
付以书拆开车里的矿泉水,递给她一瓶,“别紧张,一定是他。”
尹真真点了点头。
车子曲曲折折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在一所希望小学门口停下。
说是小学,其实规模可能还没有市区的幼儿园大。
里面的操场很大,但是教学楼却只有两层,操场上五星红旗飘扬。
付以书下了大巴,向门卫询问着,“我们是欧阳瑞的家属,请问他在这里么?”
“欧阳的家属啊,你们可算来了。他三年多没回家过年了吧,每年都是他一个人留校看守,真是让我们过意不去啊,原本还以为他家里没人啊,没想到……你们来了就好。”
门卫大叔边说还边擦泪,领着付以书往学校宿舍的方向指,“就是那间。”
尹真真下车的时候,跟着付以书走进了这所贫穷的学校,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零星只有个别学生赶到,都会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
因为他们穿地实在太好了,一看就像是城里来的。
尹真真看着一群孩子那渴望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明白欧阳瑞为什么来这里了。
也许就是想为这里的孩子近点力吧,毕竟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看到天下所有的孩子,尤其是这里穷苦的孩子,都有种负罪感,想去怜惜,想去弥补。
她思绪游离,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付以书身后上楼,楼梯很窄,而且高低不平。
她真的很难想到,那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习惯这里贫苦的生活。
大冷天的,有人光着膀子站在走廊上洗脸,脸盆就放在横栏上,看到骨瘦如柴的男人,尹真真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般。
喊出声的时候都带着哭腔,“阿瑞……”
那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手里拿着毛巾。
尹真真都做好了要扑向他怀里的准备,可是看到他的容貌,顿时后退。
“这不是我的阿瑞!”她就知道,欧阳瑞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就算他想要赎罪,也该回去城里的那些条件很好的保育院做个幼师什么的,怎么可能在这里吃苦?
付以书看到眼前的男人时,也愣了一下,的确不是欧阳瑞。
他转身,想追尹真真安抚,“真真,你慢点。”
那个男人有点莫名,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