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薄家祠堂,多了一个牌位(2 / 3)

他的手,恳求着他,一定要照顾好宋禾。

就像是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时候,简商祁以为,是他的错觉。

可他现在才明白,原来,那真的是临终嘱托。

身侧,宋禾面无表情,目光毫无焦距,一直盯着牌位。

简商祁心口微滞。

他琢磨了很久,才将声音吐出:“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这是既定的宿命。当然,去了的人,一定更希望活着的人幸福,快乐。”

宋禾将侧脸对着他,简商祁看不到她的神情变化。

他朝着她身侧又挪了挪,距离她更近了一点。

“小禾,如果你想哭,就痛快的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简商祁抬起了一只手,想将宋禾揽进怀里。

手臂还未落下,宋禾却摇了头。

“不,我不想哭。”

她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丝毫起伏。

简商祁微怔,僵持在半空的手,显得尴尬。

他皱了皱眉,收回手,背在身后。

宋禾这时,终于将停留在牌位上的目光收回。

她看向简商祁,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忽而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自己的父亲死了,竟然一点眼泪都没有。”

“不,我没有。”

简商祁摇头,他当然不会这样看待宋禾。

伤心难过,未必一定要用掉眼泪来表明,心里撕裂的口子,哪里眼泪可以表达的。

简商祁知道,薄儒迟的突然离开,带给宋禾的打击有多大。

这三天来,都是他跟在身边,陪着宋禾处理后事。

简商祁亲眼看到,宋禾在签下死亡证明的那一刻,右手颤抖的有多厉害,一个名字,写的歪歪扭扭。

简商祁也看到过,深夜薄儒迟的书房里,总是站着一个女孩。

心里的伤,那是旁人看不见的。

宋禾笑了笑,笑容苦涩自嘲。

与其说那是笑,倒不如是牵动唇部,扯出的一抹弧度罢了。

宋禾垂在膝上的双手交握,声音冷然,她说:“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不必在意他人的想法。”

简商祁很怕,他比谁都要慌。

他很怕宋禾会一时想不开,或者由此之后,再也无法振作,再也无法开心。

“我当然不在意。”

宋禾将自己的手,紧握的泛了青色。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爸爸竟然就这样去了?

宋禾会想,那大概是她的梦,也许她睡一觉醒来,爸爸就又重新出现在面前。

薄儒迟才多大的年纪啊,他才五十岁啊。

宋禾扭过身子,握住了简商祁的手。

她情绪起伏着,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红眼白兔子一般。

“阿祁,你知道吗,这三天住在这间四合院,我始终觉得,爸爸就在身边……他明明,明明前几天还在客厅里喝着茶,还在给我做我喜欢的菜,为什么——”

宋禾说着,忽然说不下去了,声音就这样戛然而止。

简商祁拧眉,心口那个位置,很疼。

“小禾。”

简商祁将宋禾拥入怀中,大掌扣在宋禾后脑。

宋禾的脸,紧贴着简商祁的衣服。

简商祁能感觉到,月匈口的位置,一片濡湿。

他如同哄着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宋禾的后背。

简商祁进来祠堂的时候,已经将门阖上。

这时,却有一阵疾风,强势的将房门吹开。

然后,有一道身影,就这样突兀的冲了进来!

“薄儒迟,薄儒迟?”

女人的声音,尖利刺耳,已经哑了的嗓子,在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名字。

宋禾从简商祁怀里离开的时候,眼睛红肿的让人心疼。

牌位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很漂亮的中年女人。

顾莲盼喜艳色,可她今天,却穿了一整套的黑色。

宋禾依稀记得,顾莲盼最讨厌的颜色,就是黑色。

“妈……”

宋禾的腿有些麻了,起身的时候,险些又跌了回去。

简商祁扶住了宋禾,紧紧地握着宋禾的手腕。

宋禾依靠着简商祁,堪堪站稳。

宋禾看着顾莲盼。

顾莲盼看着牌位。

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忽然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牌位!

顾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