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光柱擎立于天云之中。天云间的黑雕群依旧不为所动,仅以旁观者的态度,静静地注视着脚下这片充满奇幻的峡谷。
或许结局早在开始时便已注定,故此时真没什么可以感触的思绪。
夏寻的神色始终平淡,却也始终维持着一抹细微的纠结。是麻烦的事儿如潮水层层叠叠拍打着心扉,让人连喘息的缝隙都难有。柏凌云这头疯狗算是赶跑了,可疯狗之后还有一位疯婆娘,这疯婆娘可没那么好赶呀。至少夏寻自问是没那把握,自岳阳那盘五子棋起,他与这疯婆娘多多少少也交手过三四回,可每回都总要吃上那么些暗亏。而如今这疯婆娘又趁危局而来,其狼子野心早已暴露无遗。与其说此间形势是夏寻去赶那疯婆娘,倒不如说是这疯婆娘要来将夏寻赶尽杀绝!
还未交手,夏寻打心里便已怯战。
由此这见,他对这场毫无硝烟痕迹的厮杀,是何等无力。
可是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遥看着两百丈外的宝蓝轻车,夏寻不悦喝道:“余悠然,你来做甚?”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
“那你就是要趁火打劫,赶尽杀绝呐?”
“莎…”
淡蓝色的窗纱被人由里头掀开。
余悠然与墨言先后从马车走出,再缓步走入幻象棋局,迎着夏寻、柏凌云走去。
微风吹拂白纱飘忽,边走着,苍白冰冷的声音边毫无情绪地从白纱斗笠后传出:“非赶尽杀绝,只是棍打落水狗罢。我会留你一线生机,你且放心。”
话传来,如鬼魅*,霎时人心冷。
“干你娘的扑街!我放你大爷的一线生机!”
这头夏寻还未搭话,站在棋盘之外的夏侯便恼火喝来!
“阿寻,别他娘的跟这些人将啥道理!她们就两臭娘们,咱一块上去把她们撩翻就跑!我看他娘的还嚣张不嚣张!”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寻少,我们跟他们拼了!”
“对啊,寻少!咱跟他们干!”
“兄弟们,给我一块上!”
“停停停…”
北人狂野,向来无法。
连日被人打压得凄惨,如今余悠然又来欺压上头,这拿能忍呐?
夏侯怒骂,周遭北人纷纷附和,越说就越起劲忍不住就作势冲入棋盘一块揍过去了。
夏寻见状连忙转身摆手,止下这群冲动的人儿:“你们都别乱起劲。”
夏侯不悦反驳喝来:“什么叫乱起劲?明明是这两臭娘们骂我们狗好吧?这窝囊气我可忍不了!”
“得,侯哥你别冲。”
夏寻再摆摆手:“容我和她先叨叨,实在不行咱们再掏刀子。”
“哼!”
夏侯不悦难抑,却也无话可说。
狠狠一手手臂招呼着冲入棋盘的数十号北人,再走出棋盘去。
夏寻没再理会,转回头去看着已经走近的冰冷人儿,两手一摊装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痞声说道:“呐,你都瞧见啦,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货色。你要搞事情,还得问问我身后这帮兄弟同不同意。要不然把他们惹火了,我可保不住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把你吊起来给打屁哦。”
“呵呵…”
夏寻把话说得颇有玩趣的味道。
身后远处的白绣、舞兰等几名女子皆不由一笑。
但来者却毫无笑意,墨言冷漠不语,余悠然挽手提起雪白的裙摆,跨出一步迈过小溪,走上溪涧中央的大石,在柏凌云先前的位置坐下。
温度骤降,霎时寒风习习。
待缓去片刻走路的劳累,余悠然才冰冷冷地把夏寻的话接过来:“如果你嫌棍打落水狗这话不好听,那我便换个落井下石吧。”
“呵…”
夏寻鄙夷轻笑:“这不都一样吗?”
“是一样。”
余悠然不否认:“所以,无论如何你今日都要割一块肉给我带走。”
“……”
话很直接,更有君临之势。
夏寻鄙夷色重,但没着急着接话。
他不着痕迹地将右手扰去后背。在余悠然视觉无法看见的背脊后,再伸出两根手指分别朝左右两个方向指了指。作为打小一块长大的玩伴,夏寻身后两百丈开外的雷猛、夏侯等人见状顿时会意。皆不着声色地朝着周遭人儿悄然使去眼色…
只是…
“别耍小心机,你们这一套对我无效。”
余悠然不知道从何处发现了夏寻的猫腻,直接道破。
夏寻不以为然地收回手掌,刮上鼻梁骨,淡淡笑道:“你说啥?我听不懂。不过有效没效,都得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