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这有一顿藤条要赏他!”
“……”
外院的芍药,秀眉微塌,犹疑呼问道:“渊叔,信中问题我该如何回复?”
“让他自个猜去吧!”
“……”
与此同时。
距此七千余里开外,
岳阳城,岳阳王府。
荒草萋萋,城春草木深。
锦鲤徊游,方知暗潮涌。
后殿,微风荡起轻尘,酒香依影微醉。
一盘不曾落子多年的棋局,今日新添一缕变数。是棋盘的北下方被人莫名其妙地移走了数枚尘封的红子,故此漏出来个窟窿,显得空荡荡的。一袭端庄黄袍,已在棋盘边上站有许久,拿捏在手里的红色棋子一直没能顺利落下。
犹豫不决,是变故玄妙且棋心难测。
错一步满盘皆输…
“诶,咔。”
“……”
一直到,大殿虚掩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关上,岳阳王拿捏在手里的棋子才被轻轻放回到棋简里。鲜红色的棋子百十枚混在一块,让人再难辨认出曾被拿起的那一枚究竟是哪一枚。
“王爷,京都来信,基本已确认夏寻、墨闲曾参与寿山一案。三司过审,不日便会上奏金銮,此事很棘手。”
来者必然是胡师爷。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贼眉鼠眼,只是话语间的言词却异常谨慎。
岳阳王轻放下棋简,用手揉了揉紧锁多时的眉心,问道:“他们现在哪里?”
“据最近一封信报所述,两人乘白马已过了狼牙口,应该要直径上京无疑。”
“那寿山呢?”岳阳王再问。
胡师爷再道:“天策府以驻守山脉各处要点,外人已不得进入。不过手尾已经处理完毕,能留下的痕迹不多,各地暗子连动迅速,还请王爷放心。”
“哦。”
不置可否应一声,岳阳王暂时无话,揉着眉心缓缓依着床榻坐下。看得出,眼下的事情虽发生在千万里外的北域地界,但他的确实是累得不轻。纵然是月前与夏渊在此对弈,也不曾见他有如今这副疲态。
缓去许久,他才自问般慢声说道:“这时候还顾着上京,他到底在想什么?”
胡师爷附和道:“此子心性诡诈,确难琢磨。”
“司天监有何动静?”
岳阳王问来,胡师爷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一眼,而后轻声说道:“情况不太妙,各军部谋职,虽都有我们安插的人手,但此番动静太大,加之又是司天监正亲自督办,故不敢发力过猛,怕是打草惊蛇,乱了布局。所以,至今日午时,已有十数处断龙之地被司天监强行推演算出,其中四处兵部已调虎贲师前去确认。相信不出三日我们还会有更多明子暴露。此事关重大,小人不敢善作主张,故请您来定夺。”
“……”
声音细微,恍如幽魂说话,细细地回荡着空旷的大殿。
可能是一只手掌用力不能均匀的缘故,岳阳王索性把另一只手掌也抚上的眉头,两只手肘撑大腿手掌按摩去额头。
胡师爷见自己主子定夺难舍,便再次小心说道:“属下有个大胆的设想。”
“你说。”岳阳王道。
胡师爷续道:“事到如今我们已是骑虎难下,虽不知夏寻想做什么,但想必不会有有益于伪帝。既然如此,便是微末。我们万事俱备倒不如顺势打虎,纵使北风吹晚些也无妨,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不可。”
岳阳王揉着眉头,想都不想直接否决了胡师爷的建议:“京都有通天,北风是关键,若北风不吹纵使万事俱备也枉然。即便我们打下江山,也会替旁人做去嫁衣。你此策,连下策都算不上。”
“……”
胡师爷没再说话,因为他已经清楚自己主子的心思。
那就是,等。
至于是怎么个等法,岳阳王既然一口非定了胡师爷的说法,那他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路。所以,作为下属的胡师爷,他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也是等。
等岳阳王自己开口,下达命令。
等去许久,大概有将近一刻时长。岳阳王放下一手,缓缓从棋简里重新拿起一枚红色的棋子。三指捻着棋沿,放置眼前细细看去。又是看了许久,忽然他三指用力一掐!
同时嘴里喝出一字!
“杀!”
“啪~”
棋子碎裂,鲜血迸溅,染红岳阳王的半只手掌,让人分不清楚那是他的血,还是棋子的血。“杀”气喷张,气势澎湃如虎啸龙吟,刹那震起数寸尘埃。
不难看出岳阳王为了说出这一杀字,做出了多大决心。只是,旁边恭敬站着的胡师爷,却久久不能明白这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