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说,老和尚此时盘坐在马车之上,那一息泰若自然的“神韵”。
他,绝对拥有与自己一战的实力。
“丝~”
思想至此,黑衣人心中杀机渐起…
漆黑幽芒徐徐汇聚,随意下垂的黑镰缓缓收势,隐隐盛起寒芒一道。
残留在刀刃上的鲜血,沿着侧刃流淌至刀尖,凝聚成一滴饱满而粘稠血水,悬挂着,摇摇欲坠。百丈外,墨闲稳稳抬起蓄势的左手,微弱的银白气隐隐覆盖在拳头之上,紧盯着前方蓄势待发的漆黑镰刀。两里外,夏侯、芍药同时往前走出一步,走到夏寻前方。而侧旁的小和尚也同样,也是迈开一步,走到了夏寻的跟前。唯有胖和尚颤颤退后了数步,躲到马车上的老和尚身后,颤颤发抖,不敢说话。
冰冷的空气,逐渐充满杀机。
看着老和尚,黑衣人冷声道:“我想我能杀他。”
墨闲道:“你不会有机会。”
“那试试。”
“滴答。”
低沉的嗓音激荡起空气间的微颤,震落了悬挂在刀尖的血滴。一沫鲜红,化开在坚硬的冰土上。红艳艳的,冰冰凉凉,却升腾起丝丝热雾。
黑丝锦棉所缝制的布鞋,缓缓抬起…
然而,就在此时。
“罢了。”
就在黑衣人准备再次劫杀之时,冰封的天地间忽然响起阴森森的两字,阴森之中隐隐含有一丝丝叹息,一丝丝感叹。
“额…”
一时间,两里之内的几小人儿皆显诧异。
毕竟,谁都不曾想到,在这锋芒刚盛,血战即将再起的关键时候,远在数十里外的圣人居然突然喊出如此两字。给人感觉,是那么的儿戏,而且毫无理由。前不久,明明就是他最先喝起一字“杀”令,使黑衣人奔赴数十里猎杀夏寻的。现在突然说不杀就不杀,这是搞哪门子事情呀?
“令。”
“……”
黑衣人刚抬起的脚,再次踩在了地上。
“哎呦,南无阿弥佗佛啊,这感情好啊,可不用打吶。”呱噪的胖和尚见着远处黑衣人的气芒渐消,顿时就松了一口大气,蒲扇大手不停朝着自己脸上扇风驱惊,边就嚷嚷起来了:“佛主保佑,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可吓死偶啦!这灾星真不得了呀…”
“八戒,不可犯嗔。”
小和尚由夏寻身前退出一步,顺道稚嫩地训诫去胖和尚一句。胖和尚似乎是挺怕小和尚的,没敢反驳,只是憋下嘴来,摆出一副“你是大师兄,你说咋滴就咋滴”的鬼脸。
而另一头。
寒光渐消,黑镰归鞘,唯冷冽精光依旧。
既然击杀的命令已止,那此地黑衣人便无需再留。收起镰刀,转身抬腿便朝着瀛水方向往回走去。只是刚走出几步,他就好像想起来什么,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百丈外的墨闲,生涩说道:“小小天启境,竟敢与我赐教,你很有胆量。”
百丈以后,墨闲此时的生机气息又旺盛了几分,虽胸口窟窿仍是空荡得让人心慌,但至少伤口上喷涌的鲜血已经少去许多。他看着黑衣人的背影,两手抱起拳头,道:“还未请教阁下名号。”
“你应该能猜得到。”黑衣人道。
“于礼,还是得问。”墨闲冷道。
“呵…”
黑衣人微微侧头,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
“追魂楼下,天字第一号,帝江。”
“瞬!”
话随风起,语随音落。
一话说完,黑影人再次化作一道幽芒,成一笔直的黑线,延伸出了数百之外。
他走了…
来如风,去如闪电。黑衣人走后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十数息。
“墨闲。”
“墨闲。”
墨闲身后远远地便传来了夏寻、夏侯两人的呼喊声。两匹雪白的骏马,拉着另一头的一行人,踏空飞来。
“御…”
马车徐降,还未停稳,夏侯首先从车上跃下,快走两步上前一把扯过墨闲,瞪眼便狠狠盯着墨闲胸口的恐怖窟窿。
触目惊心,细看恐极,越看就越是骇怕…
“咕噜…”
“靠!”
夏侯忍不住生吞一口涎水,把心中喜怒惊奇诸多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字脏话便骂罢:“你他奶奶滴腿啊,这啥情况啊?靠!我靠!你不会待会就死翘翘了吧?”
“额…”
墨闲冷,语言向来是他短处。被夏侯这一嘴喜怒参半的吐沫喷来,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能先让我看一下么?”
芍药踩着小碎步急忙随后走来,夏侯知道轻重,连忙放手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