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昭仪远远的走了过来。
“琅儿怎么还在这里?”给苏代行了礼之后,文昭仪便有些埋怨的看着荣琅,眸光甚至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苏代。
苏代唇角带着几分客气的浅笑,双手端于身前,眸光静静的落在文昭仪的身上。
文昭仪有些赧然的看了眼苏代道:“二皇子和二皇妃该去给贤贵妃娘娘请安的,就先不打扰娘娘游园了。”
“贤贵妃不是在养病麽?”江宓适时的笑了笑,问出了苏代想问的问题。
文昭仪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自然是请示了陛下的,陛下说可以隔着屏风请安。”
苏代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二皇子和二皇妃便快些去吧,别耽误了贤贵妃娘娘歇息。”
文昭仪也点头,就在她正欲行礼离开的时候,只听到懿妃不紧不慢的笑道:“昭仪没事就陪本宫一起游园吧。”
江宓眸含笑意看了眼苏代,知道她的心思,遂道:“春光正好,懿妃娘娘盛情邀请,昭仪娘娘又怎会拒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文昭仪只得对荣琅和宁婉亦道:“你们先去关雎宫吧。”
待荣琅和宁婉亦走后,苏代便沿着石子路缓缓往前走。
文昭仪跟在她身后,心中盘算着懿妃这番举动究竟是意欲何为,难道是想拉拢自己,毕竟自己身下有个二皇子,而懿妃什么也没有,现在储君之位空悬,不论是谁,都想和储君之位沾上关系。
懿妃虽然盛宠,可是膝下到底是没有一儿半女的,就像她手边盛放的辛夷花,过了春末,就要凋零了。
“二皇子身子愈发的好了,本宫还没给昭仪道一声喜。”苏代眸光里隐隐闪过一抹微光,淡淡道。
文昭仪思量着回答道:“多谢娘娘,琅儿的身子能日渐转好,也是多亏上天庇佑。”
江宓和苏代相互对视了一眼,遂笑道:“听闻贤贵妃信佛,还曾日日为二皇子祈福。”
一提起这个,文昭仪的神色便有些笑意:“确实如此,说起来,琅儿的身子能好,贤贵妃娘娘也费了不少心思,她还托国公府从南境寻来一种草药给琅儿养身子。”
苏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江宓自从收留了利德润之后,便一直在着手查当年先皇后的事情,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利德润却查到了二皇子当年并非因为早产而身子绵弱,实际上是被人喂了药,至于喂药的人是谁,利德润没有查到,可苏代却猜到了是谁。
“听闻当年二皇子是早产,昭仪这么多年照料二皇子,当真是辛劳至极。”苏代双眸含笑看着文昭仪。
文昭仪一怔,昔日的点点滴滴骤然浮上心头,鼻尖一酸,忙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苏代看着她这样子,亦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徐徐道:“比起昭仪,本宫倒是没那个福分了,十月怀胎,都没能见上一面。”
文昭仪见懿妃声音里微微带了些许的哽咽,像是找到了对比物一般,本来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苦,可是一看到更苦的,心中便庆幸不已,同时又对那个比自己更苦的人心生怜悯。
“娘娘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苏代试了试眼角,唇角扯了个牵强的微笑道:“让昭仪看笑话了。”
“娘娘不必伤怀,母子连心,臣妾作为母亲,能理解娘娘心中的苦楚。”文昭仪柔声安慰着她。
苏代缓缓往前走,感伤道:“说出来不怕昭仪笑话,听陛下说,本宫那没福气的孩子还是个小皇子,只可惜,本宫和他没有做母子的缘分,倘若当初他能活下来,唉,罢了,哪有那么多的倘若呢?”
江宓安慰她道:“娘娘不必伤怀,陛下这样宠爱娘娘,娘娘若是再生下一个小皇子,只怕陛下欢喜的都要将那储君之位给他了……”
还未待江宓说完,苏代便厉声斥责道:“放肆!”
江宓吓得噤了声,瑟了瑟脖子不敢再说话。
苏代沉沉吐出一口气,对一旁的文昭仪道:“昭仪莫要笑话,韶婉仪糊涂了。”
文昭仪心中还是一片惊异,原来懿妃是这样想的,可她转念一想,懿妃就算有野心又能如何?一是她在前朝无人支持,二是她膝下没有皇子,怎么看这都是白日做梦一般不切实际。
“本宫是真羡慕昭仪,二皇子虽然身子病弱,可现如今也总算是苦尽甘来。听闻陛下前两日还夸了二皇子性情温厚,是个栋梁之才。”苏代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一提起这个,文昭仪面上的笑意便止不住的现了出来,可嘴上还在谦虚着:“哪里的话,琅儿这么些年一直缠绵于病榻,落下了不少课程,陛下夸他,也不过是鼓励他罢了。”
苏代摇着头笑了笑道:“昭仪妄自菲薄了,二皇子确实优秀,不然陛下就不会对他赞不绝口了。”
母亲总是喜欢听旁人夸自己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