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师徒之间(2 / 3)

立,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大堂后转出两个老者。当先者须发皆白,肩挎一个行医箱,面容苍老,走路也颤颤巍巍,老态毕露;后者则不然,虽然同样面容苍老,但一头密发却是乌黑如同壮年,双目炯炯幽深,行走之间更是虎虎生风,一身紫袍相衬下极有威势。

“惭愧啊,傅少爷的情况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子孙根本来就是人之弱处,又是被武者老爷含怒而击……傅老门主,您还是将傅少爷送到河阳府吧,那里或许有名医能够诊治,咱们白水县是不会有法子的。”

当先老者絮絮叨叨,后者脸皮抽动,深吸一口气才道:“老夫明白了。来人,取一锭银两,将许大夫送回去。”

说罢也不管对方不断说着受之有愧,就返身走回大堂,坐在中央的太师椅中,闭目不语。

满堂弟子无人敢动,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老者才开口道:“都听见了?”

众弟子一个激灵,头垂的更低。

“不说话?好,看来老夫这个门主是不顶用了,连个回话的都没有!”

这老者正是伏虎门门主傅彪。他本在一月前就开始闭关,冲击武道关卡,准备直到突破之后再出关,奈何伏虎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周越只能将他从闭关中请出,亲自主持局面。

此时他嘿然冷笑,众弟子噤若寒蝉,当先者周越砰然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师父,都是弟子的错,才让师弟遭受此难。”

“当然是你的错!不是你,全儿怎么会让人废掉子孙根,成了个废人!”

傅彪怒极,一掌拍下,木桌在脆响之中炸成碎木迸射,茶壶杯盏也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见此情况,满堂弟子无不跪下,战战兢兢。

原来林森当时情急出手,没注意之下竟一脚踹到了傅全的要害之处,这是他盛怒之下全力施为,傅全又毫无抵抗准备,当即让踹出个‘蛋碎’的结果!

傅彪怒气难平,大喝道:“周越,你起来,老夫有话问你!”

周越马上起身,垂首肃立。

“老夫闭关之前,是不是将伏虎门交给了你?”

“是,师父信任,弟子感激涕零。”

“少说这些没用的!老夫要问问你,那卫家宅子就这么重要,非要想尽心机去拿到手里?伏虎门就缺那一间宅子?”

周越嘴角抽动,低头答道:“不是,这是弟子的错。”

“你认了?好!老夫再问你,就算要拿,就非要用势逼迫?他不是要拜入伏虎门修习武道为母报仇吗?那就让他入门啊,不要他的拜师礼又如何?就说感念其仁孝之心,收入门中好好教导,等到他报仇之后再说宅子的事情,恩德之下他岂不能主动献上?这样既有德行,又拿到好处,不比以势强压要好得多?”

周越脸皮抽动,头垂的更低:“这是弟子的错。”

“这你也认了?可以!那么老夫还要问,卫家小子拜在他人门下,那就让他拜,等老夫出关之后,自会去拜会同道切磋武道,这是武者美谈,乃是应有之义,谁也说不出不对!你何必要让人揪着一个丧母小子不放,将人坟墓掘开,还火化尸身?这是自绝与白水县啊!”

周越已然站不住了,再次跪倒在地:“这、这、这——”

“这什么?哈,这你不打算认了?你想说这不是你的意思,都是全儿的安排,是全儿一意孤行所为,你这些错误担的冤枉是不是?”

周越一惊,抬头惊讶看向自己师父。

“看,看什么,我这个做师父的,现在恨不得一掌打死你啊!”傅彪须发皆张,怒吼道:“你当我为什么要安排你统领伏虎门?不就是担心全儿不识大体不知分寸,犯下错误吗?”

“全儿去强要卫家宅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全儿命人捉拿卫家小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全儿带人挖坟毁尸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你倒是好,什么小错都没犯,可就这放纵全儿一个大错,就抵得上所有错误啊!如今全儿成了废人,我伏虎门也彻底臭了,不能在白水县立足了!”

周越听的冷汗淋漓,狠狠叩首:“是弟子的错,都是弟子的错,弟子的大错!”

周越身后的刘平眼看傅彪盛怒目光转向自己,顿时心惊肉跳的叩首高呼:“师父息怒,弟子知错了,弟子也不该和大师兄一般,纵容师弟的。”

“屁话!你的错比你大师兄严重得多!”傅彪一抬手,又将自己太师椅的扶手掰断,掌中碎木捏成粉末,双目喷火:“若不是你心思不正,一意跟着全儿胡闹,你大师兄会控制不住局面?你觉着全儿会继承伏虎门,小心奉承他顺着他,就不怕在此之前,我先将你逐出门去?!”

刘平没料到师父连自己这点心思都明白,顿时面白如纸,额头磕在地上紧紧贴住,一句话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