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靠垫上,感叹不断。“到底是夜邑王府的轿子,坐起来就是不一样!”
漓潇笑道:“若是说好,陌如玉富可敌国,陌府的轿子比这还要奢华呢。”
柳绿撇撇嘴,道:“那又如何,能坐陌如玉轿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可夜邑王就不一样,我还没听过夜邑王的轿子去接过哪家的小姐呢!”
漓潇慵懒的伸个懒腰,安静了一会儿。专看着柳绿忙个不听的眼睛和嘴巴,笑道:“那你又凭何认为我不愿嫁给陌公子,而要嫁什么夜邑王呢?”
柳绿道:“小姐失忆了,自然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那你说说,我说过什么?”
“小姐说,这世上男儿有三种,一种是多情的,一种是专情的,还有一种却是无情的。多情的累心,始乱终弃,无情的伤心,不解风情,多情至极,便是无情,无情至极,便生多情,这二者终不可托付终身。小姐若是要嫁,定要嫁给世上最专情的男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离。”柳绿道。
“这倒是有意思。”漓潇道。她方知这苏烟会是这般有见地的一个女子,真是可惜了。
“是有意思,可不正是这回事儿嘛!依我看来,那陌如玉就是个天生的多情种子,前两日去苏府的柳倾城,看起来无欲无求,便是个天生的无情之人,而夜邑王,作为我大昌国战无不胜的战神,说是冷情,可自从小姐前年在京城西郊救了他一命,便一直对小姐一往情深,是个真正的专情之人。”柳绿一一道。
“这世上的事,哪就那么简单了。表面上是如此,可事实如何,又有谁知道呢!”漓潇道。她第一次知道苏烟和夜邑王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你是说,我救过夜邑王?”
“是啊。”柳绿道。“三年前,小姐从西郊回来,在路上救了一个重伤昏迷的男子。后来我无意中得知,那男子便是夜邑王。”
漓潇点点头。难怪那华寅宸会对苏烟一往情深,原来是有救命之恩,像苏烟那般的女子,又是相识于危难之时,华寅宸钟情与她也不足为怪了。若是如此,倘若自己和漠安不出现,倘若苏烟不死,苏烟和他,定能结为百年之好,恩爱不离。自己和漠安的突然出现,倒是棒打鸳鸯了。想到这里,漓潇有些失神。
…
几个人一进了春风楼,便引来了无数人的瞩目,一楼正饮酒赋兴的文人雅士,二楼上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看见漓潇,一个个停杯张望,满脸艳羡之色。
“姑娘请留步,我家公子请姑娘到雅阁一叙。”一个年轻的侍从挡住了漓潇去路。
漓潇不言,欲绕道而过,却又被那侍从堵在前面。
“谁家的奴才,好大的胆子,我家小姐也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请得吗?”柳绿挑眉怒道。
“柳绿,退下。”漓潇轻声道,她不想去招惹那些无聊的是非。“告诉你家公子,小女子有约在先,恕不奉陪。”
“还有,他若是想找女人陪酒,出门左拐直走二里地左右,便是烟花巷,那里面女人多的是。”走在漓潇身后的龙天吟冷冷开口。
那人看着冷不丁冒出来的龙天吟,深色诧异,怒色三分。正思量着如何还口,身后走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明眸秀目,满身书卷之气,身着洁净而明朗的浅灰色锦服,腰束玉莽,头冠宝簪,脚登青云暗纹靴,身材颀长。
他看着漓潇明净一笑,道:“手下鲁莽,多有冲撞,还望小姐见谅。既然小姐有约在先,那鄙人就不打扰了。人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初见小姐,惊为天人,在下阮寒书,可否有幸得知小姐芳名?”
谦谦有礼的模样让漓潇心生好感,莞尔一笑,道:“原来是会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玉面书生阮公子。小女子苏烟,今日有缘得见公子,荣幸之至。”
阮寒书惊道:“可是苏相爷府的嫡小姐苏烟?”
漓潇道:“正是小女子。”
阮寒书连连赞道:”难怪。苏小姐会京城第一美人的桂冠,果然名不虚传。”又靠边一步,优雅的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微笑着让道。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留意到龙天吟一般。
漓潇福身谢过,也不客气,大方的走了过去。
龙天吟冷哼一声,闪着寒气跟在后面。到了二楼,已经有一个体面的小厮候了已久,盼星星盼月亮等来苏烟,赶紧将人迎进了雅宁阁。
苏烟环视一圈,阁内清静优雅,古色古香,墙上裱着两张曹逸之的字画,透过窗棂,依稀可见远处青峦叠翠的高山和潇潇北去的怒江,屋子中央是一个紫檀木的桌子,放满了精致的瓜果点心,窗棂下一白衣男子神色闲逸,正闭目抚琴,薄唇紧闭,一身凉薄之气。听闻轻巧的脚步声进来,紧抿的唇角浮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