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神色肃穆，行了一个大礼。

“和尚，你这还与我客气什么？都已经合作这么多次，贫道还能看着你身死不成？”

李轩见道济恢复，微笑着摆了摆手。

一夜的施法，对他消耗同样巨大，但看到道济无碍，一切都是值得的。

“感觉如何？”

“皮糙肉厚，死不了。”

道济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内里还有些虚弱，但行动已然无碍。

“呵可…”

只见他咧嘴一笑。

只是一瞬间，那股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神态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锐利锋芒。

“倒是圣德那厮，还有那虎妖、牛魔！”

“这笔账，和尚我得好好跟他们算算！”

道济一字一顿，声音中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降龙罗汉可以慈悲，但也可以是怒目金刚。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此次近乎身死道消，道济觉得慈悲手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和尚。”

李轩见道济提起圣德，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神色陡然转为严肃。

“关于那圣德，我查到一些根底，或许与你西天佛门一脉有关。”

“哦？”

道济神色一凝，盘膝坐正了身体。

“与我佛门有关？具体是？”

李轩走到道济身边，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极可能与某位菩萨有莫大关系。”

“甚至可能是其座下之物私自下界，或是……菩萨一念之差所化。”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道济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怔怔地看着李轩，眼中满是怀疑。

“菩萨………”

道济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个词，对于他而言，分量太重了。

佛门之中，等级森严。

以三世佛为尊，而后是漫天佛陀，佛陀之下，便是菩萨。

每一位菩萨，都是大慈悲、大智慧、大法力之辈，受三界敬仰。

若是那四大菩萨，位格更是在大部分佛陀之上！

若圣德真的与某位菩萨有关，那此事便不再是简单的除妖。

而是牵扯到了佛门内部的巨大因果，处理起来将变得无比棘手。

一时间，道济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犹豫。

是该为了凡人，去得罪一位不知深浅的菩萨吗？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都感到了一丝迟疑。

李轩将道济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他没有劝说，语气却陡然转厉。

“和尚！你可是怕了？！”

“你可去那静光寺后院的枯井中看看，那里面堆积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枯骨！”

“你再去瞧瞧，那静光寺的墙壁上，地面上，渗透了多少冤魂的血泪与哀号！”

“那圣德，披着一副活佛的外衣，行的却是比九幽恶魔更残忍之事！”

“他所造下的杀孽，业力滔天，足以染黑一方天穹。”

李轩步步紧逼，声音越来越大。

“这等罄竹难书的罪孽，难道就因为他背后可能站着一位菩萨，便可以视而不见？”

“任由他继续为祸苍生，残害无辜吗？！”

“降龙罗汉！”

李轩最后一声断喝，直视着道济的双眼。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你修的，到底是普度众生之佛，还是那高高在上，不闻世间疾苦的泥塑菩萨像？！”

“轰！”

道济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圆睁，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李轩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得他元神晃动。

是啊……

我修的到底是什么？

是那森严的等级，还是那众生的疾苦？

是那菩萨的颜面，还是那枯井下的白骨？

良久。

道济眼中的挣扎与迷茫，最终尽数褪去，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啪！”

道济猛地一拍大腿，仰天长笑，笑声中却带着一丝解脱与忏悔。

“阿弥陀佛！李道长，是和尚我……着相了！”

道济站起身，对着李轩深深一揖。

“多谢道长当头棒喝！”

“佛曰，众生平等，善恶有报！”

“管他背后是菩萨还是古佛，既在人间造下无边杀孽，那便是邪魔！”

道济的眼神变得锐利，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一股属于降龙罗汉的无上威严，透体而出。

“贫僧身为降龙罗汉转世，职责便是降妖除魔，护佑苍生。”

“岂能因私废公，而置众生苦难于不顾？！”

“这因果，和尚我接了！”

“这圣德，和尚我除定了！”

道济语气铿锵，一字一句表明自己的态度。

“和尚我，定要与那圣德，与他背后的那一位，好好分说个明白。”

话音落下，他的战意攀升至顶点的瞬间。

“咻”

就在此时，一道青光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