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似乎要爆裂开来,手却仍旧死死拽着那把刀架在重珏脖子上。
“这妖怪怎么歹毒至此!”染星抱着手臂怒不可遏,忽又奇道,“她为什么听老大这么长一段话,还不跑?”
浸月一直没出声,眼里却似乎蹦出一丝兴奋的小火苗道,“染星,仔细看老太婆的脖子!那是个什么?”
俞墨卿并未出手,她虽和樟婆面对面,可其间间隔还有一段距离,那樟婆却像被什么箍住脖子一般渐渐离地,双腿如同青蛙一样乱蹦起来,开始刀还固执的架在重珏脖子上,随即竟连抓也抓不住了,“哐当”一声落地,脖子中发出“咯咯”地两声响,开始四肢并用,狼狈的像条浅水湾里将死的鱼。
不远处那小和尚原本一直在马车上观望,本就没多大胆子,见此情形竟面色煞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他手头那只重珏便登时化成了一截枯木,“咕噜”滚下车去。
重珏淡然整整领子,颇有风度地遮住了那道红痕,扇着扇子站到她们身侧。
染星望天,凝眉思索,“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重珏望天无辜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老大方才塞到我袖子里的,说是有用。”
“何必呢。”俞墨卿似是很无奈,黑雾渐浓,空中如同田鸡乱蹦的老太婆身后竟隐隐绰绰显出一道颇为高大的身影来,身影似是黑雾凝成,一吹即散,却力逾千斤,隐约能望见鱼鳞般的铠甲。
俞墨卿道,“若是方才早些认了,我出手定比鬼卫出手轻多了。”
浸月猛地一拍手,“是鬼卫啊!”
染星道,“就是那个老大炼了好久都失败的东西?怎么这儿有了一只?”
俞墨卿权当没听到,等那鬼卫将掐的七荤八素的樟婆放到地上,缩回一张黑色纸人飘回袖中,她才上前一步,对染星道,“她也暂且捆起来。”
染星委屈道,“又是我?”
浸月道,“还捆起来啊,直接打成碎末不就行了。”
“打成碎末?”俞墨卿只觉这俩人愈发不服管教,“我怎么教你们的,她虽凶残,可你要想着以后她还会有用途,再者说,她不把命当命,是恶徒,我们要是和她一样,不也是恶徒了。”
浸月嗤道,“她能有什么用途啦。”
俞墨卿低头又翻出一根金绳对她道,“别傻站着,那儿还有个小的,还有,重大人,麻烦您去把自己捡过来可行?”
重珏将折扇往腰间一插,脚下跑的飞快,“好嘞,好嘞。”
染星哼哧哼哧地卷着樟婆,一抬眼,俞墨卿又在台阶上打起坐来,双眼一瞪,不服道,“怎么你又不干活了。”
“我这不干着吗,一会儿你就明白了。”俞墨卿三两下凝力于掌,往地上一直发出低低哀嚎的假观音身上灌去,旋即一缕游魂自躯壳中飘然而出,悬于她掌上,重珏已将枯木拖到她跟前,心酸道,“原来重某人只值当一根木头。”
“何必妄自菲薄。”俞墨卿将那缕游魂慢慢送进木头道,“重大人起码还能搬一搬木头。”
重珏似乎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满意地摇摇扇子道,“你为何要救她,她虽是受那老妖婆蛊惑,三条人命在手可是实打实的,洗脱不了。”
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躯壳失了生魂已然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风一吹就“嘎吱”响,听得人牙根发痒,俞墨卿处理完生魂后,干脆将她拎起来,扔到一只蒲团上道,“我没说要饶她,只是现在这俩人还有点用,不能浪费。”
浸月已经绑好了小和尚和樟婆放在一起,拍拍手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用,不就是两个为非作歹的老妖精加一个小妖精么。”
她这话刚一结束,脚下忽有异动,那截木头竟咳嗽了两声,旋即缓缓爬了起来,有些僵硬的挥了挥手臂,浸月似刚才阴影还在,猛地跳到俞墨卿身后,俞墨卿却满脸笑容道,“狄夫人,你好啊。”
地上那人一怔,像是在回想这个称呼,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是一张妇人略显疲惫的脸,即便姿色尚可保养得当,也能看出已有四五十的年纪,一身黛色袄裙纹暗花,家境应当也是不错。
“你为何要救我?”狄夫人闻言捂住胸口,斜靠在大殿门上。
俞墨卿扶额,还是这一成不变的开场白,重珏扇子摇了几下,才恍然想起来这个姓氏好像在哪儿听过。
“卖你那杆子笔的伙计说过,狄员外。”俞墨卿小声提醒,随即往前一步,面对着狄夫人蹲下道,夫人既然已经清醒了些,能不能说说,你们在此建观音庙前,此处是什么地方?”
“你难道不先问问我为什么杀人?”狄夫人闷声道,被俞墨卿方才一通折腾,命魂也受损不少,此时本就疲惫不堪的命魂更显疲惫,话出口也是有气无力。
“我以为你不想说,毕竟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俞墨卿道。
狄夫人一双淡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