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南京,江苏省的南京市。”夏清河信口胡诌道,“我前两天刚从南京出差回来,我就是在那里的汽车站看到了井,当时我感觉她站在人群里特别惹人注目,就多看了两眼,所以印象特别深。”听到这里,林旭伟抓起行李要走。夏清河惊慌地冲过来拦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南京。”
“你就这样一路吹着笛子走过去吗?”
“不,我坐火车去。”
“槛南县没有通达南京的火车。”
“请问哪里有?”
“两百里之外的弯途市。”
“那好,我现在就去弯途市。请你让开,夏经理,我要走了。”
夏清河忍俊不住地笑起来,林旭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笑什么啊。”
“我笑你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要知道弯途通达南京的火车是三天一趟,今天这一趟早上七点才出发。喏,我这里有一张列车时刻表,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夏清河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崭新的列车时刻表,甩手丢在林旭伟面前。林旭伟将行李放在地上,拿起来仔细查阅一翻,而后固执地说道:“管它有没有火车,我先到弯途市再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请问你有去南京的路费吗?”夏清河这么问并非关心林旭伟,而是怕他在槛南又节外生枝。哪知林旭伟去意已决。他说:“我口袋里钱不够,但我可以沿途吹曲子挣些钱。”说话间再次拎起包袱要走。夏清河恼火地一把夺掉他的包袱说:“活见鬼,难道你还要继续吹着那首该死的曲子继续卖唱吗?”
林旭伟转身用不解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位热心人。夏清河解释说:“我这是关心你,替你着想,你一个大小伙子当街吹曲卖唱,实在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面。”
“只要能找到井,我不在乎丢脸与否。”
夏清河气愤地骂道:“他妈的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无比,它能将正常人变成疯子,能将这么聪明的小伙变成愚蠢的笨蛋。”他骂完望着林旭伟说:“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中午我开车送你去弯途,然后再给你买好去南京的火车票。你呢,千万不要再吹那首该死的曲子了,这么标志的男孩子搞得像个叫花子似的,谁看着都觉得不是滋味。”
夏清河此举的目的无非是想亲眼看着林旭伟离开槛南,不然他会日夜不得安宁。林旭伟却不识好歹地拒绝说:“不,夏经理,我不能再麻烦你,你如此热心地提供线索,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怎么还能让你再替我掏腰包买车票呢。”
“就算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我打心眼里佩服你。”夏清河连说带劝又让林旭伟回到沙发上,继而手指着墙上的挂钟说:“你看,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再等半个小时,我就开车送你去弯途。”
林旭伟万分感激地说:“夏经理,找到井后,我一定带着她一道来感谢你。”
“哼,好。”夏清河用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又开口问道:“喂,林旭伟,你说井会想到你来找她吗。”
“不知道,如果从感情上说,她应该能想到我的举动。”
夏清河心里对林旭伟的话嗤之以鼻,但嘴里却问道:“你们的感情就那么默契啊。”
“不是默契,是我们的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了。”
林旭伟的真情告白让夏清河怒火中烧。他心里说:“扯淡!你和井的灵魂融为一体了,那我怎么?”不过他的这种内心活动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而后他嘴里还假惺惺地说道:“我祝福你们。”
接下来夏清河已经不愿意再和林旭伟交谈有关井的任何话题,因为林旭伟对井的感情简直让他无法容忍,他担心自己会一时失控给对方一拳,而自己又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他转身坐回椅子上,继而不知不觉地低声说道:“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
因为没听清楚,林旭伟直视着他问道:“你说什么,夏经理。”
“哦,我没说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弯途市,我去门外叫车子。”夏清河开门要走,林旭伟紧跟着起身说:“我去服务台把房费结了。”
“不用,你安心在屋里呆着,房费我来交。”夏清河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自己走了。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此刻夏清河恨不得把林旭伟锁在柜子里,什么人都不见才好。几分钟过后,他推门走进来说:“走吧,车子就在外面。”
“好嘞。”林旭伟高兴地跟着夏清河来到门外。这时刘畅刚好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夏清河说:“夏经理,还是我陪你一道去吧。”
夏清河不耐烦地一挥手说:“让你回家你就回家,少废话。”
“那好,我先走了。”刘畅头也不回地朝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心里暗骂夏清河是个混蛋,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