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东墙(1 / 2)

此人心气极高。

能入他眼的定然不是普通女子。不过江聿也没有要过问是哪家女郎的意思,对旁人并无感兴趣。

直到方樾眼含激动地将一纸礼单,轻轻推到他面前。东风吹得枝叶乱倒,连鸟雀声也静寂,只余指节摩挲茶盏沿口的细微动静,青年垂目不语。

偏生方樾沉浸在紧张中未有察觉。

“不知这份礼够不够份量,换得让尘兄的掌上明珠?”

元纁束帛,俪皮雁羊。

宗室取亲也不过如此,确实是重礼,诚心正意。

“只管放心,知道五女郎柔心弱骨,容易受委屈,也知你们兄妹关系亲厚,如足如手。”方樾继续说道,“正巧京师那地方我也不喜欢,若能聘得女郎为妇,必定在云州安家,好让表兄能时时瞧见人。”

这已是寻常人做不出的让步。

掌心茶水温凉,盈盈一汪碧翠。江聿想的却是,分明她与他才是至亲,为何要登旁人门才能瞧见?

于是,婉言谢绝。

“天下棋局未定,你我皆为浮浪之身,暂歇此意吧。”

方氏明面上既不站队大皇子,也不站队三皇子。叔父甚至脱离本家,南下经商,实则是为了眼前这位表兄。

杨皇后所出的嫡子。

大魏的二皇子。

方樾来之前想了许多,唯独没有想过会被拒绝。自己不仅满足视若珍宝的条件,更能亲上加亲让利益关系更为牢固。细数种种,百利无一害。

所以他实在想不明白。

江聿为何不愿将妹妹嫁给他。

想到楚腰卫鬓、幽丽柔婉的少女,方樾心有不甘,怅然若失。不巧撞上同样提着一纸丰厚礼单的袁衡之。二者性情迥然,只是因江聿苔异同岑。

如今瞧着对方手里的东西。

双双沉默了。

袁衡之最先打破死寂,冷笑一声,“怪不得让我别意气用事。”

幸好也没信。

但他最恨有人欺骗。

“你家与先皇后可是亲戚,不是看不上江五女郎吗?”

“谁说我看不上的!”

既已撕破,便没必要再伪装。方樾瞪着他道,“何况此事分明是你不占理,我与让尘兄相识多年、与五女郎也相识多年。是你非要为了那几条狗,横插一脚。”

“那你先一步,人家同意了吗?”

袁衡之看似冷冽寡言,却并不木讷,反而一口尖牙利齿,“到底是我横插一脚,还是你自作多情?”

方樾身形一僵,被呛得哑口无言。

求娶被拒,本就窝着股无名火。眼下被他不留情面出言相刺,浇油似愈烧愈旺,“那也比不得你们袁氏的门槛高,还有恶狗绊脚,容易走跌了人!”

袁衡之脸色沉了下来。

骂他人可以,但骂他的狗不行。

花影重重,更衬廊庑幽长深邃。辞盈过来时,方樾已被按在地上单方面挨打。她吓了一跳,本以为两人好歹相识,再怎样也不该下狠手。

余光窥见少女身影,裙裾被风微微揉皱。

方樾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人,捂着乌青的右眼,跌跌撞撞从地上挣扎爬起,“此人粗鄙无礼,是个莽夫!女郎还是离他远一些!”

见他还不忘上眼药,袁衡之双手再度捏成拳,“你撒诈捣虚,从中作梗,就是正人君子所为?”

“停、停一下。”

辞盈应付不来此事,忙叫人去寻兄长,和起稀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有什么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种事是谈不成的。

不亚于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可见到有仆从往江聿院落而去,方樾又不由生出点子心虚。自己还是冲动了,袁衡之没来过几回,自是不了解情况,也不清楚江老夫人作风。

但他不该不明白。

在江府闹出如此动静,只会给辞盈平添麻烦。

许是病弱之人久居死亡阴影下,对万事万物看得格外淡。江聿极少失态,他静默的仿佛一池灰白死水,波澜不惊。方樾上回见他脸色这般冷凝,还是得知江老夫人将辞盈定亲给解凛川时……

心底咯噔了下。

身旁的袁衡之却像是要故意气人,看了他一眼后上前说道,“今日登门是为向您求娶五女郎。”

“我虽不及方郎君出身高贵,但能保证五女郎无婆母姑嫂烦扰之苦,也不会受子嗣催促之忧。”

这的确不是在画什么大饼。

父亲过世后,他在家中再无人管教。

方樾忍不住急眼,“说的好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