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含章不好意思，“那我就收了，多谢祖母。”

玉蝉接过来。

卫含章其实挺喜欢这种的，动不动就赏赐，多来点才好呢。

孙氏和吴氏带着孩子们过来了，卫悠宁还躺在床上，秦氏被禁足。

四姑娘自己来的。

大家肩上都落了雪花。

“这大雪纷飞的，请安改成五天一次吧。”老夫人道。

“母亲，晨昏定省是规矩，我们不觉得难跑。”孙氏说话一直很得老夫人的心。

“我懒得看你们。”老夫人和她说笑。

实际也是真的，她们来请安，老夫人还得早早的起来。

“母亲都嫌弃我了。”孙氏叹气。

老夫人被她逗笑了。

“其他人就算了，尤其泽川媳妇，自己怀着身子呢，冰天雪地的，不用次次想着给我请安。”老夫人看着苏氏。

苏氏出身也不高，她父亲就只是四品，没什么实权。

晨昏定省从来不敢忘记，尤其来了老夫人这里还要去正院。

“祖母，给您请安是我的福气呢。”苏氏抚着肚子温柔的笑。

她的肚子有些大了。

“你好好生个重孙子，我就最高兴。”老夫人摆手。

但显然也对苏氏的这个态度很是受用。

大家都捧着老夫人，卫含章就安静的坐着。

彩衣娱亲，她亲缘淡薄，若非必要，懒得虚以委蛇。

不过说几句好话能得到好东西，她也是愿意的。

卫含章回来后，雪就没下了，她让人套马车，准备去秦府一趟。

她带着桃红和玉蝉。

今日下雪，街道上的人都少了很多，百姓都在家里猫冬。

哪怕是京城，百姓日子也没有多好过，冬日都窝在家里，能不动尽量不动。

有些人家是因为没有厚实的衣裳，一家人就一件御寒的棉袄，谁出门谁穿，着都正常得很。马车来到了秦府门前。

辅国公府比定远侯府气派威仪多了。

卫含章让人去敲门，然后递上了拜贴。

门房看到是定远侯府的马车，又听是新册封的永安公主，于是赶紧进去通报。

卫含章被请到了花厅。

她先见到的是辅国公夫人。

辅国公夫人姓杨，出身江南士族，通身气派，比袁氏更盛。

不过此时她眉宇间有忧愁，想来是为了秦素素。

秦素素是二房嫡女，母亲早逝，她从小养在这位大伯母跟前，俩人母女之情也是真的。

起初秦素素被赐婚给太子，她就哭了一场，这下直接和亲突厥。

“见过夫人。”卫含章见礼。

“快别多礼。”杨氏声音都带着愁绪。

婚期近在眼前，她毫无办法，再不舍也无能为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多谢你这个时候还想着素素。”杨氏看卫含章眼神多有平和。

倘若是以前，她是看不上卫含章这样的，不说其他，定远侯府行事做派不行，教养子女自然就不行。加上她流落在外十来年，谁知道会粘上什么恶习。

眼下看着，这位未来的晋王妃，好像被人小觑了。

也难怪，晋王看上的人，怎会没有过人之处。

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十分大气，和权贵门阀里的贵女们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夫人言重了，我和秦姐姐情同姐妹，圆葱应当早些来的，可…”卫含章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叹了口气。

杨氏自然明白她的未尽之言。

俩人都有些难过。

好在过了一会儿，秦素素身边的丫鬟过来了。

“夫人，那我先告退。”卫含章福身。

杨氏还送了她几步。

秦素素是得宠的，在辅国公府的院子很好，位置不错，院子都是套院。

辅国公府比定远侯府大多了，回廊连着回廊，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卫含章跟着丫鬟，目不斜视。

穿过两道垂花门，来到了秦素素的院子。

“秦姐姐。”秦素素在院门口等着，卫含章看到就蹙眉，“天气，这么冷，怎么穿得这样少？”旁边的丫鬟赶紧的请罪。

秦素素摆手，一只手拉着卫含章，“我不冷。”

她只是心)冷。

从赐婚圣旨下来后，她天天以泪洗面，哪怕她再聪慧，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解眼前的困局。她把自己关起来，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可她不能害了辅国公府。

“含章。”她握着卫含章的手，满脸是泪。

卫含章也十分心酸。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想着来看看她，或许这一面过后，这辈子她们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秦素素也明白，两人甚少说话，就互相陪着。

秦素素觉得眼泪都快哭干了。

她现在十分后悔那日出去，倘若那日没有遇到突厥二王子，或许她就不用去和亲了。

比起和亲，她自然更愿意嫁给太子，至少不用背井离乡。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她哭了许久，后面估计是累了，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