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谁去,都是为国为民。”静安公主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但若是选择了她,她是一定不愿的。卫含章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明昭三人心里都有些担忧,宗室没有适龄的姑娘,在大臣家里选,她们都有可能。
不到半月,突厥使臣就该到京城了。
晋王府,谢渊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他握着一柄银枪,眉宇间都是凛冽的杀意。
“王爷,徐先生和罗将军来了。”持剑上前。
谢渊收了枪,扔给持剑,“去请卫姑娘。”
今日要商议的是突厥使臣进京的事,她也应该在场。
持剑微顿,“王爷,卫小姐……是闺阁女子,您这样贸然上门去请,不太合适吧?”
谢渊看过去,持剑赶紧补上一句,“这不是还没人知道她是王府的人吗?”
谢渊没再说什么。
卫含章不知道谢渊找她,一直在公主府待到了很晚才回去。
秦素素心情不好,几人陪着她玩儿,后面还饮了几杯酒。
卫含章身上就沾了点酒气。
也是不巧,她回去时在内院垂花门那里遇到了卫泽宇。
看样子才从书院里回来。
“你去喝酒了?”卫泽宇离得不远,闻到了卫含章身上的酒味。
“别以为你有贵妃和公主撑腰,就可以不顾侯府的名声,在外面厮混,你是侯府的姑娘,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侯府的脸面。”
这话就说得过分了,好像已经抓到卫含章在外面与人厮混。
玉蝉脸色就很难看,“四少爷,我家小姐是去公主府!”
“没规矩,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卫泽宇发难。
“书墨,掌嘴!”
书墨是他身边的小厮。
卫含章突然笑了,她眸色很黑,盯着书墨,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敢有什么动作。
“你笑什么?”卫泽宇有些恼羞成怒。
卫含章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我笑你啊。”卫含章收敛了笑容,“不知所谓,眼里没有长幼尊卑,我是你长姐,不是你随意能训斥的下人,卫泽宇,你若是不想挨鞭子,就滚开!我出府是公主下的帖子,怎么?你是连带的对静安公主不满?”
前面的话卫泽宇气得怒气冲天,后面的话犹如一盆冷水。
他怎么敢?
“既然不敢就闭嘴,想学卫泽川,你还差了点,就连卫泽川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卫含章看出他的想法,毫不客气。
“你就是个灾星,从你回府,府里就不消停!”卫泽宇太气,开始口不择言。
“是吗?听说灾星都是克别人,而自己往往能活得更好,这不是好事吗?”卫含章又笑了。她笑得粲然,却充满了冷意。
“你……”
“跳梁小丑。”卫含章睨了他一眼,带着玉蝉走了。
卫泽宇又气又怒,同时还觉得卫含章可怕。
不知为何,他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小姐……”玉蝉有些担忧。
今日的卫含章,给人的感觉有些凌厉。
“别怕。”卫含章反倒还安慰她。
重活一世,不要憋屈。
也有今日喝了酒的缘故,看着侯府里的人她就烦。
玉蝉是担忧和心疼。
妙心赶紧迎上来,韩嬷嬷闻到了酒气,有些担忧。
“去备水。”
桃红柳绿赶紧出去,青桃也没闲着。
卫含章有些晕晕乎乎的泡在热水里,热气升腾,困意袭来。
她闭着眼睛。
竞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是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她被扶到了床榻上。
卫含章做了个梦。
梦到了前世。
记得是入府的第一个冬日,她满心满眼都是讨好父亲母亲。
卫泽川和卫悠宁告诉她,凛冬去法华寺祈福最灵验,必须从山脚爬上去,一步一叩首,方能彰显自己的诚意和孝心,菩萨才能感受到,她所求的事情才会灵验。
卫含章太过渴求亲情,入府半年,如履薄冰,她太想得到父亲母亲的认可。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出发了。
好冷……
卫含章浑身都蜷缩在一起,凛冽的寒风刺进了骨头里,她手脚都没了知觉,鞋袜全部湿了。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的心里也十分茫然。
冰天雪地里,只有卫含章一人。
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与她有关联的。
那种空旷,孤寂,茫然,冷冽的感觉,卫含章十分不舒服。
她挣扎,然后醒来。
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她心里却蓦然一暖。
“小姐?”守夜的是妙心,她过来。
“无事,给我倒杯水。”卫含章身上有点汗。
许是她在梦里挣扎。
茶水是温着的,卫含章一连喝了三杯。
“睡吧小姐,奴婢在您身边守着。”妙心察觉到她应该是做了噩梦,声音都轻柔了许多。
“嗯,你也睡吧,我没事。”
卫含章重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