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3.49秦可卿:还是要给他送去
中午,齐国公府,正院前厅。
与很多人的误解不同,大年初一并不是除去拜年外,剩下的时间都要待在自家,相反,这天同样也少不了交际,除了一起说话玩闹外,中午饭往往会有人招待喝酒。
饶是如此,林锐进来入座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蒙圈的。
因为在大明宫完成朝拜后,他就被陈也俊拉来,单请。
“陈大哥,你这是”看着桌上精致的酒菜,他实在不解。
说难听点儿,他俩没那么深的交情。
林锐算是刚入武勋圈子,仅仅外围不说,上面还没有长辈帮忙罩着、或者说没有老一辈的交情,只能靠自己打拼;陈家却是武勋的绝对核心,只凭陈瑞文的神威营总兵身份,谁都绕不过去。
按理说,陈也俊今天应该是和八公其他各家的少爷们喝酒。
这样的酒席别说林锐,贾珍和贾琏都不一定能去。
“酒菜简陋了些,锐兄弟别嫌弃。”更没想到的是,陈家大少刚一入座,招呼一声便主动举杯,先闷一个才接着说话,“咱们哥俩平时聚的少,是为兄没讲究。”
说完他又闷了一个。
“陈大哥可别这么说!”吓得林锐急忙起身,上去把他倒满的第三杯酒按住了,因为在酒场上,“干杯”可不是白算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小弟看的害怕。”
接了人家的敬酒要还,大部分时候还不只是酒的问题。
没谁会闲得无聊,花钱白请客。
“这个一”陈也俊一脸犹豫,良久才推开他的手,端起第三杯闷掉,“锐兄弟,今天的事情有些.. . ...为兄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我也知道为难,可是. ..就是吧”“河间府那边?”看他的表现,林锐已经猜出问题所在。
陈也俊从来都不是干大事、成大业的人,平时对吃喝玩乐的兴趣远高于政务或者军务,他其实和贾琏很相似,都是那种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能力凑合、就是不干正事儿的“好”纨绔。
能让他这么为难的麻烦,肯定不是因为玩闹,只会是正事儿。
现在和陈家有关系、还不方便和八公其他各家谈的麻烦,又能让他这么着急想解决的,只有牵扯到陈家最核心利益的河间府战事。
如果陈瑞文大败,齐国公府大概率会直接除名。
“既然锐兄弟已经猜到,为兄也就不客气了。”眼看他这么痛快的把话题说开,陈也俊竞竟然松了口气,伸手又要给他倒酒,“河间府那边的事情还是麻烦,父亲给我传信说”
“陈大哥,信里说什么?”林锐一把夺下酒壶自己满上。
“没错,信!”陈也俊竟然从袖袋中抽出一只信封,毫不犹豫的递给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叛军越来越少,打起来却越来越困难,甚至很多时候,他们竞然能把官军压住。”
“哦?”林锐稍一考虑便抽出信纸浏览起来,只是仅仅片刻后,他就露出凝重的表情,“乱民已经能够对付抬枪的攒射?真是挺有意思的,所以需要飞雷炮吗?”
至于办法,其实很简单,厚实的夯土墙就能解决。
乱军现在退入山中当土匪,然后在险要地段布置好工事,只要能挡住抬枪,把官军逼得只能和他们近战,这样一来就能抵消掉火器优势,让陈瑞文扛不住损失。
叛军可以死一千个甚至一万个,反正有的是饥民做补充。
神威营却一共只有四千左右的精兵,死一个少一个,很难补。
想要压制叛军也不难,飞雷炮覆盖就行。
翻译成现代文,就是堑壕战已经打成绞肉机,需要迫击炮。
“为兄也知道你为难,可现在吧一”陈也俊很为难,“河间府那边的事情卡住了,一方面已经没有大战,按理说朝廷大军也该撤回来,另一方面却是小股匪患始终存在。”
“不对吧?”林锐意识到问题,“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小股匪患哪儿都有,难不成都要出动京营去打?周边又不是没有卫所,交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大规模叛乱确实需要精锐野战军,车匪路霸难道也要这样打?
动用大军不需要钱啊?
地方卫戍和当地官府呢?
“河间府和周边的正定府、滦州府、保定府、定州府五位大人联名上书,以“匪患不除、地方不靖’的理由,请求朝廷不要撤回大军,使生灵再受涂炭。”陈也俊一脸苦笑。
“这理由.....真特么的!”林锐也只能摇头,“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叫唤,谁都不敢说不行,但要是按照常理,朝廷应该不会答应才对,要不然粮饷谁出?”
“礼部吴阁老一力要求继续剿灭。”说到这里,陈也俊面露奇怪之色,“因为上述五府答应助饷,当地士绅官民保证说,神威营在河间府的消耗不需朝廷担忧。”
“不对!”林锐立刻意识到问题,“这不是那帮玩意儿的习惯!”
现代历史上,明末的士绅们宁可朝廷完蛋都不出钱,谁敢收他们的钱就弄死谁,哪怕剃发易服当奴才也在所不惜,要不是满清一顿刀子杀得人头滚滚,一样收不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