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
“相反,她几乎什么也没说。这可压根不像她,能让米娜这么沉默的人,据我所知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杀手继续说,“以我的理解,这应该是极高的评价了。”
“我是应该感到高兴吗?”马克耸耸肩说。
米娜搞砸了。杀手想起了找到她时的情景。她就像一个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小孩子,什么都不肯说,她最最惧怕的是:由于自己的失败毁掉了老大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错过了杀死敌方最强密探的宝贵机会。她的心灵和意识被沉重的心理压力封锁在了遥远的孤儿院时代,那么弱小、可悲、无法沟通……她平日里尽管有些愚蠢,却仍是强大的,有自主意识的。可如今……
这下,不光是老大,连他自己都想要见识一下,到底是谁打败了米娜。
“我不得不承认,你成功的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你身上有很多让我们不能理解之处。”他继续问道,“比如,你是怎么穿越那个空间的?”杀手娓娓道来,就像是一位讲课的老师。
马克心里嗤笑一声,我干什么要让你理解,又不是找心灵之友。他不想接这个话茬儿,转换了话锋,“她失手了,所以派你来打扫残局?”
“是的,”杀手用耳语般轻柔的声音说,“换了我就不会失手。”
马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嘴里却反问:“是么?”
杀手等待了一会儿,摊了摊手,终于点了点头:“我想是的。”
“那还等什么,最起码米娜没你这么罗嗦。”
不失幽默。杀手有那么一刻开始产生一丝期待,这个与众不同的灵魂,似乎足以让自己乐乐了。
马克谨慎地小步走向前。地板上斑驳的血迹随时提醒着他,即将交手的敌人有多么恐怖。
来吧,该死的活见鬼(BloodyHell),马克用伦敦腔骂了句。
偏偏这时,旁边发出一声呐喊——是那种瘆人的、尖厉的叫声,很难想象是一个男人发出的,但马克扭过头,正看到鬼煞发出了高音阶的嘶喊声。就在刚才,他掉落进水晶玻璃暖房,好在里面有厚厚的泥土铺垫,他只是被玻璃划脸颊、衣服,一时撞懵了头。
他面朝下趴在那儿,突然,一个黑影从湿漉漉、黏糊糊的泥土里钻了出来。
一只黑乎乎的甲虫,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硬壳上泛着黑黝黝的亮光,它的头上还有奇异的犄角。紧接着,另一只也爬了出来,一只只接连从泥土里钻了出来。他们一个个摆动犄角,向鬼煞身上爬去。
突然觉得手背上传来灼热感,鬼煞立刻清醒过来,这才看见自己被黑压压一片的硬壳甲虫给覆盖了,它们凶狠地啃噬着自己的皮肤,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尖叫起来。
马克也看到了,但是他抽不开身。他知道杀手表面看起来毫不经意,但事实上却相反。就在刚才自己冲下楼梯的时候,他就随时准备好了出手,即便是刚才交谈的时候,他也在蠢蠢欲动,他的手指不经意的做着微小的动作。
他不能动,向旁边的黑虾喊了句,“你去帮他!”
眼前的画面让黑虾想起了《木乃伊》里眨眼间就能把一个人啃成白骨的埃及圣甲虫,他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心中那颗小小的恐惧气球开始膨胀:果然,怪物喜欢的也是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的东西。
甲虫带来的剧痛化作了超级的愤怒,鬼煞在地上打滚,想要用自己的体重把他们压扁。
见黑虾愣在原地不动,马克刚想迈步朝那边移动。
杀手就抢先说话了:“还有功夫顾及别人?”说话间,他的食指一弯,像是一个钢琴家在做模拟的音阶联系,在空中舞动修长的手指。
和在楼上观望时所看到的一模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这不是马克第一次面对暴力,他经历过的街头斗殴中,有几次都差点被死亡迫近,但最终他都打赢了。
虽然看不到那无形的刀,他却能感受的到一道弧线向自己划来。
在如此近的距离,这感受要强烈数倍。
刀尖在接近他胸口的那一刻,马克向后一闪,“哗”一声轻响,他胸前的罩衫已裂开一条一寸多长的口子,倘若稍慢一步,就会伤及皮肉。
可不像金属物的冰凉触感,那无形的“刀刃”发出炽热的温度,这不是亲身经历,是体会不了的。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轻描淡写的面对自己,对方只是小步后撤,显得毫不费力,像一只在水面上移动的水黾,轻快而悠然。他俨然是个格斗高手,动作干净,速度也比那个小个子中国人快了很多。但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快,而是他冷静的头脑。“灵敏”可以通过锤炼肉体获得的,而“镇静”却是一种天生具备的才能。
他最不信那套所谓的新世纪科学理论——心理学。当然,在心理学问世之初,他也曾与世人一样,对这诱人的理论深深信服,